我说:“所以你对研究厌恶了?”
他说:“不如说是反感了。”
我说:“呵呵。”
他说:“又笑。”
我说:“我看你呀,如果有了足够的经费,你还会搞研究。”
他说:“多少经费算足够?无底洞。”
我说:“实验室还是蛮严谨的。”
他说:“严谨有什么用?”
我说:“严谨能不朽啊。”
他说:“错。没有任何东西能不朽。不朽只是人们天真的幻想。”
我说:“还是有的,比如书籍、雕塑、建筑、金字塔什么的。”
他说:“一场核战争,全没,全成灰。”
我说:“你怎么这么悲观啊?你不才33么?”
他说:“你以为灾难离我们很遥远么?想想那帮白领精英,西服革履进了办公室,转眼间就不堪烈焰的煎熬从楼顶往下蹦了。”
我说:“嗯,我也记得那些镜头。真惨。”
他说:“而且危机的阴影并没解除啊。”
我说:“是。就算拉登死了,还有开登、关登。”
他说:“最近南极冰山在大规模坍塌。几个大陆的形状面积都在变化。什么都不能永恒。啥都没法不朽。”
我说:“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他说:“我们能得到的,只有快乐。”
我说:“快乐很少,而且转瞬即逝啊。”
他说:“不错。但是真实。”
我说:“呵呵。”
他说:“别的,你说啥可靠?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存银行不敢花一花就没,贬值这么厉害。其他的,亲情亲情也不是绝对可靠。老人可能保守局限、脾气怪异,配偶可能冷漠无情、伤你最深。”
我说:“子女呢?”
他说:“子女?谁能保证子女永远跟你一条心?你要没准备好失望、焦虑,就最好别要孩子。”
我说:“宠物呢?”
他说:“嗯,宠物分好几类,有忠于职守的,有奸懒馋滑的,有大智若愚的,有弱不禁风的。不过总的来说,作为一个规律,宠物都不如咱们能活。它们的寿命一般都比人短。宠物会丢会死,所以宠物也不可靠。你早晚要伤心。我有亲身体会。”
我说:“朋友呢?”
他说:“可靠的、知心的、真正配做朋友的,极少。”
我说:“嗯……那还剩下自己。”
他说:“对。自己是相对最可靠的,不过有时候犯糊涂。当自己犯糊涂的时候,那是一点辙也没有了。只能等着自己的糊涂劲儿过去。”
我说:“要过不去呢?”
他说:“这人就吹了呗。”
我说:“呵呵。”
他说:“告诉我你怎么自己摸自己。”
我说:“哎哎哎,刚说几句正经的,怎么又犯病了?”
他说:“哈哈。谈论肉体怎么就是犯病呢?你不喜欢你自己的身体么?”
我说:“我当然喜欢了。我总被自己的身体诱惑……我反复欣赏自己的身体,手在自己身上抚摸揉搓的时候,目光总是充满自恋和自虐。漫长的夏天,冲凉时从容看遍自己全身,并且抚摸。我经常把门窗关上,站在镜子前,把衣服一件一件脱去。我爱躲在房间里边,赤裸着走来走去,让垂下的窗帘挡住外边刺眼的阳光,舒展自己的身体,享受一种潮涌。肉体是我最后的家园——那深处的、温暖的、鲜红的、跳动的、火热的、悸动的、奇妙无比的家。我最深处、最粉红、颤抖的、艳丽的花瓣,不知羞耻地绽放。我的性生理需要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自然、规律、强烈。”
他说:“哦。”
他慢慢摸着我的乳房,温柔地按摩。我好舒服。
我继续说:“危险的事情对我总是有吸引力,有一种诱惑,让我全身紧张兴奋。在漫长的黑夜里边,我总是全身布满红晕和梦想,手心出汗,幻想着被坏人追赶、被抓住,衣服被撕开,被强奸轮奸,被施以暴力,而我总会在疼痛和快感的奇怪组合中堕入深渊,在黑洞中飞翔、陷落,分不清到底是快乐还是绝望,分不清这种动作是丑陋还是优美。
肉体被抽空又被手指填塞,水花飞溅,我终于失控地出沉闷的呻吟,最后享受到运动过后满足的疲劳和甜美的松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不好的习惯,暗示我是一个潜在的受虐狂吗?
我微微夹住两腿,身体隐隐起伏。
我感到下身有些湿了。
体内的汁液通过表皮汗腺和下体器官爱液分泌腺渗出,让我在动情的时候全身闪闪亮、水分淋漓。
男人的动作老是不合我的心意,不如我自己的手那么灵活柔软、意到手到、轻重随意、层次丰富、轻松自如、冷暖自知。
已经湿润的手指在最敏感的地方留连忘返,我体内的潮涌抑制不住地来临了。
我马上感到自己的潮湿变成了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