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开始
陈凌有些吃惊,呆呆的望着林珀,过了好一会才接过袋子。
里面有一瓶水丶几颗糖和一盒止疼药。
“我看你一直弯着腰,是不是腰不舒服?”
“嗯。”
憋了好久,陈凌才终于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然後林珀就看见了他红透的耳根。
林珀突然就想上手捏一捏,随後他真的这麽做了。
陈凌的耳朵尖软软的,林珀没忍住抓了几下。
“干什麽——”
陈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向後缩了缩,背正好撞在主席台的角上。
“嘶——”
陈凌低低喘了一声,随後他感到後背传来一阵暖意。
是林珀的手垫在了他身後。
“对不起对不起。没撞疼你吧?”
林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没有没有。谢谢你。”
正当林珀还想说点什麽的时候,刺耳的哨声再次传来。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谢谢你。
烈日炎炎,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泛出油亮的光,踩上去像踩在烧热的铁板上,烫得人下意识地缩脚。队列里的学生们站得笔直,校服後背早已洇出大片深色的汗渍,顺着脊背往下滑,痒得钻心也不敢动一下。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过下巴时沉甸甸地坠着,却只能任由它砸在衣领里,晕开一小片湿痕。教官的口令透过热浪传过来,带着点模糊的震颤,喊口号时,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热气喷出来,落在滚烫的空气里瞬间消散。
偶尔有风吹过,也是带着焦味的热风,掀不起衣角,却把晒得滚烫的帽檐贴得更紧,额头上的痱子被蹭得又痒又疼。可没人敢擡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操场边的柳树叶子纹丝不动地卷着,连蝉鸣都透着气若游丝的疲惫——就像此刻队列里,林珀胸腔里那颗跳得又急又重的心脏。
太阳晒的他脑子乱乱的,一切都显得那麽不真实。
他攥了攥手,隔着校服摸到了那个平安扣。
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为什麽,林珀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远处的陈凌似乎一直望着他,淡淡笑着。
“训练结束了?”
陈凌站起来,盯着面前的人。
他的脸色比中午好多了,只是眉心依然蹙着。
“嗯。”
对方应了一声,擡手松了松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还沾着未干的薄汗。
他瞥了眼陈凌放在桌角的药盒,喉结动了动:“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
陈凌捏着药盒没多说话,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在他紧抿的嘴角投下一小片阴影。
过了会儿,他才向前迈了两步,“你不回家吗?”
“额啊?回啊。”
林珀回过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起走吗?”
说完这话,陈凌似是怕被拒绝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珀小跑两步追上去:“好啊。”
等公交的时候,林珀突然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是朋友了?”
陈凌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公交站台的长椅被晒得发烫,林珀刚想坐下又触电似的弹起来,引得陈凌往他这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