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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初雪（第2页）

他伸手捏了捏陈凌的脸颊，对方的皮肤冻得冰凉，却带着点软软的弹性：“你怎麽连草莓糖都随身带？”

陈凌拍掉他的手，耳尖却红了：“上次你说这个牌子的草莓糖最甜。”

他低头踢了踢脚下的雪，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花，“想着说不定你会想吃。”

林珀的心突然像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暖烘烘的。

他看着陈凌被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抓起对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手这麽凉，不知道揣兜里吗？”

陈凌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林珀的手紧紧裹着他的。

两人的掌心很快就焐出了汗，潮湿的温度混着草莓糖的甜香，在口袋里悄悄发酵。

宋竹带着一群人冲过来时，他们正靠在雪人旁边说话。

“偷袭！”宋竹一把雪砸在林珀背上，转身就跑。林珀刚想追，就被陈凌拉住了。

“别跑！”

陈凌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个雪球递给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瞄准点。”

林珀看着他难得调皮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尖发痒。

他接过雪球，趁宋竹回头做鬼脸的瞬间，精准地砸在了对方脑门上。

宋竹“嗷”一声，带着人又冲了回来，雪仗瞬间升级成混战。

陈凌不太会打雪仗，总是被人砸中後背。

林珀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张开胳膊把他挡在身後，一边反击一边喊：“不准砸他！有本事冲我来！”

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陈凌一把，他踉跄着往後倒，正好撞进林珀怀里。

两人一起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

陈凌趴在林珀胸口，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草莓糖味混着雪的清冽。

林珀突然笑出声：“这下好了，咱俩都成雪人了。”

林珀擡手帮他拂掉头发上的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起来吧，地上凉。”

林珀默默从雪地里爬起来，伸手把陈凌拉了起来。

陈凌拍了拍林珀後背的雪，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衣服湿了，回教室吧。”

林珀点点头，跟着他往教学楼走。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梧桐枝桠，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串没写完的省略号。

他看着陈凌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对方摔进自己怀里时，听见的那声清晰的心跳，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要滚烫。

教室里暖气很足，林珀把湿漉漉的围巾摘下来搭在椅背上，刚坐下，林珀就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还插着根棉花糖。

“刚泡的，”他指了指讲台上的热水壶，“加了两勺糖。”

陈凌吸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舒服得他叹了口气。

他看着林珀坐在旁边，正低头用纸巾擦着裤子上的雪渍，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顶，像撒了把金粉。

“你看，”林珀突然开口，指着窗外，“雪停了。”

陈凌擡起头，天边不知何时放了晴，露出一小片湛蓝的天空，像块被洗干净的蓝宝石。“嗯，”他的目光落回林珀脸上，带着点温柔的笑意，“说不定下午会出太阳。”

林珀咬着棉花糖，看着他右眼尾的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雪，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恰到好处。

下午的阳光果然如约而至，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

林珀趴在桌上做数学题，做着做着就开始犯困，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抽走了他手里的笔。

睁眼时，陈凌正低头帮他演算刚才卡住的那道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睫毛照得像两把小扇子，扇得林珀心里痒痒的。

“这里错了，”陈凌指着草稿纸上的步骤，声音放得很轻。

“辅助线应该这样画。”他画了条流畅的虚线，像道温柔的光，瞬间把难题照得通透。

林珀看着那条辅助线，觉得陈凌的手指真好看，骨节分明，握着笔的样子像在跳舞。

“你怎麽什麽都会？”他趴在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画画好看，数学也好，简直是神仙。”

陈凌的笔顿了顿，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灰影。

“你也很厉害，”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午後的阳光，“跑步很快，笑起来很好看。”

林珀慌忙转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雪景，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身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在数着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