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小少年拭泪,李朝道:“谁家。”
小少年道:“少爷家。”
李朝道:“你在这里做工,他们一家为什麽死。”
小少年委屈地道:“少爷一家都是好心肠,少爷还让我走,他对我说庭树下的东西他没法看了,让我替他看。这是他爹跟他说的,可他要和他爹一起死,我逃出来了。我娘不让我来,我偷跑出来的。”
说到这时,男孩的爹娘找来,二人受了打击般地互相搀扶着走,过来揽着孩子喜面而泣。
他爹问了情况,同几位好心人道谢道别,抹着泪和孩他娘扯着孩子一起走。
没走几步,小少年挣脱着跑过来。
他把怀中拼命护着的东西拿出来,双手递给持剑的苏东,道:“少爷说,拿剑的,是行侠仗义的好人,这个给你,希望你成为一个英雄。”
他又含泪地道:“不过少爷也是被拿剑的人伤的,但是没关系,少爷说过,那不会错。刚才你也替我赶走了坏人,谢谢你。”
苏东像是被男孩的话触动到,他接过本子的手,有些动容,不觉地便收紧了些。
小少年已然走远,他的目光望着,思量着沾了血的本子,貌似这个里面记着什麽,他已经率先猜到了。
白黎凑过来,问:“是什麽?”
殿下也过来,不过李朝道:“先拿着,找个地方看。”
这院外人多眼杂的,不免要小心一些。
苏东:“好。”
三人来到一处鲜少人烟的窄巷,离墙而立。
把本子一页一页翻开,他们每一页都熟记于心。
这上面不是父亲对儿子的殷切叮嘱,更不是任何有关文献的记载。
之所以铭记,是这上面列举了云州部分官员及所表者本人的所作所为,关于贩子,既有恶行也有罪行。
小少年应该看不太懂,只知坏人做了坏事,要让好人英雄伸张正义。
看得差不多了,这个对他们现在来说,并无实用意义。
人该去的去了,恶行和罪行,林老那里已有掌握。
看到最後的时候,空白两页的後面,有一张画像。
可以看出,所作画者,功底不是很好,很明显,曲曲绕绕,不是人长得矬,而是画功欠妥。
如煲汤一般,火候不对便味不正。
但这个人太熟悉了,加之下面添了两个字,一个“邢”,还有一个“?”。
问?想来知其姓不知其名。
苏东与殿下两厢会意,此人便是敲碎骨头,他们也认得——邢满。
再往下开一页,画了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斗笠?
此人他们并未见过,别说戴着斗笠,更加不认得了。
仔细一想,这人也在本子上面,那应是与邢满丶商中脱不开干系。
又或者,这是另一个大人物。
白黎道:“苏大哥,你往上翻一页。”
苏东又翻回画着邢满半身的这一页。
瞧了半晌,白黎道:“这不是阿满吗。”
李朝道:“阿满,你认识。”
白黎把本子拿过来,站去两人前面,指着落相于纸的人,道:“我们的……,他……”
统领和暗探哪一个他能提?
虽说他漏嘴提过一次,但在意识如此清醒的状况下,他敢提?
没有办法,话出口了。
白黎指指本上画像,犹如一人讲冷笑话地道:“他是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