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门而行,走在廊下,走去小石桥。
这小石桥下,还撒了跃动的鱼儿,游来游去,可见欢窕。
闻一枝花,抚一芬芳,李朝洗了把脸,盥了口。
他走过花栽旁,又走来一处祠堂外。
苏东看到一处水缸下落了水,水舀还在水中微微浮动。
他知晓此处李朝是来过了,他找对地方往前走,走到祠堂门外。
他找到了人,李朝举香顺着蒲团跪了下去。
苏东身定,随之持剑疾行而去,在李朝起身时将他扶了起来,托着他的胳膊。
苏东心落,“殿下,你……”
不必跪的,但多说已晚矣。
见他找来,李朝笑一下地道:“既然来了,岂有不拜之理。”
把香放到香炉中,李朝道:“苏家忠烈,满堂喝彩,虽然馀你一人,但你在,苏家便在。假使日後你迁回家中,苏家亦是苏家。”
苏东低眸而思,点了香,跪在李朝刚刚落膝的蒲团上,祭拜祖父爹娘。
半晌起身,香插在香炉里,他道:“殿下,走吧。”
李朝点了头,苏东在其後,望了一眼祠堂供奉的牌位,同殿下离去。
再往下走,苏东问道:“殿下,你吃什麽?”
李朝停了步,反问:“你做什麽?”
苏东言说:“早市我去买了些菜,按照往常殿下口味,应该还可以。”
李朝笑道:“好,那便按此。”
苏东道:“好。”
烟囱冒了些许热气,菜翻炒入碟,粥盛勺入碗。
李朝把厨房里的桌凳搬了出来,就在厨房外面摆了一张桌,两条凳。
也没有什麽别的人,再去正厅就坐,礼仪是合,但不如这样自在。
府内也就他们两人,他这个太子殿下不拘束,那自然无人可以拘束。
他落座于凳,筷子都让他先拿了起来。
苏东把最後一样菜放下,一落座,筷子还没拿起,便有敲门声传来,规规矩矩的。
他道:“我去看看。”
李朝端碗点头,眼看菜碟,“嗯,去吧。”
苏东来到敲声的地方,站定後,打开家门,给人开了门。
来人温声,并因此拱手道:“苏少。”
苏东像有预料地道:“张公公,不必如此。”
张公公笑道:“当有此一礼。殿下在吗。”
苏东瞧张公公身後数名侍卫,此中有华安,华安低着头。
他便知张公公此问不是问,是要见到殿下。
他道:“在。”
张公公随苏东而行,李朝听到不止一人的脚步声,他并未慌张,只是感叹父皇知晓的这般快。
回首一望,看到了张公公身後自己的侍卫。
那是华安,华安也擡了头,和殿下对上目光,他多想承认这不是自己,这是他的另一张脸。
张公公来便来吧,还让他跟着来。
华安有苦说不出,这真不是他说的。
怪便怪在陛下神通广大,不让他知自己儿子的事还真是难。
张公公喜笑,躬身和殿下道:“太子殿下,老奴来接你了。”
李朝把手放膝,“张公公来了,这是要接我去哪?”
张公公欠身道:“殿下这是说笑了不是,自是接殿下回宫,您不在的这段时日,陛下可都惦念着你呢。时常忧心挂念,担心,老奴多嘴,殿下勿怪。”
李朝坐道:“不怪。张公公先等片刻,我用点饭,你吃了吗?”
张公公道:“吃过了,殿下。您用,老奴在此候着。”
李朝:“好。”
拾起筷子和碗,李朝正要进食,发觉对面的凳子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