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想那样清澈如镜的水质,喝上一口该是何等甘甜,它里面孕育出的鱼虾,那自然也不是普通水域所能比拟。”
“那是。”人群中有人抚须捧哏,“多年前我去过云梦湖,那边的水清澈得同明镜一般,湛蓝湛蓝,澄澈见底。”
见有人替平安说话,一些认得她的人便笑言:“好,瞧你说得这样好,我便买上些尝尝,若是不好吃,我定要来找你理论理论。”
这人大手一挥,买上一条三斤重的翘嘴。
平安笑道:“如果不是云梦湖所産,您只管找我。我卖鱼的档口就在咱镇上市集,若是您吃了好,也请您往後多多照顾生意。”
“你这小娘子,倒是。”
“娘子!”木头提着几个木桶叮叮当当走近。
见平安完好无损,他这才长嘘一口气,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平安正欲回话,耳畔又有声音响起。
“胡娘子?”
竟是之前常来照顾她生意的郭叔,这人也是老饕,不知今日找她是否会照顾些生意?
“郭叔!”平安颔首笑应。
“胡娘子这是卖的鳡鱼?”他倾身走近,盯着船头的鱼问道。
“正是,您果真识货。”
“真是云梦湖所得?”
“比真金还真,我是从云梦湖入大河,再回咱们玉溪镇的。”
说罢,平安指尖轻抚鱼身鳞片:“您瞧,这鱼身整体色泽看似是银色,可单看鳞片,它每片鳞片上边可还有层淡淡的金光。”
衆人闻声低头望去,果然,那条鳡鱼身侧的鳞片在日光下金芒更显。
这可是个好寓意,这下人群更为轰动,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不待别人开口,郭叔便问平安:“这鱼如何卖?”
“我只整卖,不拆卖。”
“若是价格合适,我便给你包下这条鱼。”
“好。”平安开口试探,“十七文一斤。”
“这麽贵?”
“这麽大的鱼可不容易得。”平安并未理睬,可木头却在一旁替平安找补。
郭叔仔细检查了下大鳡鱼身上的伤痕,又打量几眼平安摆在外边的其他鱼类,这才开口问她:“一共多少斤,我要了。”
“果真?”木头兴奋问道,那语调,显然比平安还要开心。
“你这後生,我骗你作甚?”郭叔玩味回应。
木头忙笑着接话:“方才一时高兴过了头,这才说了胡话,我心中被您的阔绰与慷慨所震,这才迷了心神。我这人年纪轻,藏不住话,还请您原谅。”
“哈哈。你这小郎君,倒是一如既往地嘴甜。”郭叔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接受木头的奉承。
可这鱼身长一米有馀,重量几近百斤,普通称怕是难以称出其重量。
这一点平安早有打算,她档口中有杆长秤,用来称这条大鱼是足够。
喊上木头照看渔船,平安回到档口取出长秤。
待回到码头,这边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平安艰难挤进人群,提起秤杆,将这条鳡鱼挂在鈎子上就准备上称。
木头见状忙出言询问:“娘子,太重了,我来吧?”
看着衆人惊诧的目光,平安甩了甩手,笑着朝他招手:“正好,你帮我一起提着,咱俩得将杆稳住。”
两人合力将鱼提起,平安小心将秤砣往右移动,可秤杆依旧高高翘起。
称到最後,这条鱼的重量也终于揭晓。
果真接近百斤!
平安报出重量,示意木头转身让开位置给客人看秤:“九十六斤,一共一千六百三十二文,给您抹个零,给我一千六百文就成。”
得益于这条巨大鳡鱼造成的震撼,有了前面开的好头,不少围观之人亦纷纷解囊尝鲜,剩下的鱼也在码头零零散散卖了大半。
夫妻俩瞧着天色渐晚,便买上两块冰,收拾好东西就朝家中赶。
“娘子,这两日可担心死我了。”一上船,木头便拉着平安的手上下打量,眼里的关切之意不似作假。
“这两日家中辛苦你了。”平安握紧他的手,轻声安抚。
木头果然受用,一得夸奖,他身後的尾巴便高高扬起,满脸的得意与开心,比小狗还容易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