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时候说一声。”
令夏擡头,看过去。
“你搬家不用人帮忙?”
“不用啊。”令夏指了指自己的箱子,“都在这了,到时候拎着就能入住。”
盛祁顿了两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出差吗还是上学?搬家就一个箱子?”
“这样多好,随时就能走。”
在一个地方住的越久,有的没的小玩意儿就越多,买衣服囤下来的包装袋丶好看的有个性的吊牌丶逛展收集的艺术家海报,还有收到各种生日礼物丶节日礼物……
有些东西你总觉得会用到,当下就想要存起来,但可能以後都不会再打开。这些东西对于令夏来说,就是必要时可以留下来的。
如果有自己的房子,不需要考虑搬家不需要跟着自己流离失所,那这些礼物这些小东西她都会好好保存下来,可是她不行。
只有这个20寸的行李箱,里头的东西才是她的生活必需品。
没有它们她活不下去的,才是她要带走的。
盛祁没再说话。
令夏给他搬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我的医药箱里东西不多,但碘伏丶纱布都有,包扎换药应该没问题。”
盛祁把自己的手递给她。
今天他的伤口没无故崩开,看纱布干干爽爽的,大概他洗澡洗手的时候也都很注意。
拆纱布就比昨晚顺利了很多,加上前两次积累下的经验,这一次令夏觉得自己手法长进了很多。
她时不时会擡头观察下盛祁的表情,他全程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的表情变化。
但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答案了,总比昨天疼得直冒冷汗得强。
令夏用棉签沾了碘伏,小心地往他的伤口上点涂,在点第三下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声。
极其亢奋地“嗷——”了一声。
令夏被吓到,棉签差点没直接戳进他的伤口里。
盛祁也叫了一声。
声音不大,起码比不上隔壁的女高音,但他距离她太近,那声喑哑闷沉的呻。吟仿佛就在她的耳边,穿过耳膜只抵她的心脏和四肢百骸。
令夏假装没听到,假装什麽都没听到。
她如常地收回棉签,扔进面前的垃圾桶,然後又重新拿了两根新的,沾了碘伏後,重复之前的动作,再一次点上伤口。
隔壁又是一声,两声,三声。
这次是持续的,反复的,连绵不绝的——
这下,她想装听不到都难了。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她大概会戴上耳机,耳不听为静;若是动静再大些,她也不介意回馈给他们一些助兴曲。
可现在不止她一个。
令夏能明显的感觉自己手在抖,耳朵在发烫。
她恶趣味地想,盛祁说不定也和她一样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可她不敢擡头。
这时候,盛祁突然起了身。
令夏头几乎要埋进药箱里,等她发现时,他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她以为他是准备离开时,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查房!”
令夏听到声音人都呆了,她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往隔壁看,刚好看到盛祁收回的手。
他转身,看到她,语气有些难忍的不快:
“行李收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