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这时候给他传视讯,只可能是说和谢延玉有关的事。
他还当是她有什么需求。
原本想说,若她有需求,不过分的便尽量满足。
然而刚接通视讯,就看见她在闹市中,往一座小楼里走。
随后就听见侍从的声音传过来,压着嗓子——
“公子,小姐去逛伎馆了!怎么办啊?”
话音一落。
谢承瑾愣了下。
下一秒,
侍从透过传讯符的画面,就看见他家公子咳了一口血。
*
这一边。
伎馆二楼。
贺兰危按了下心口,似有所感,走到了窗边。
他如今修为没恢复,画不了明心符,眼睛看不见,但五感仍旧十分敏锐,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
因此即使不用看,他也能听见,他认出谢延玉的脚步声,隔着窗,可以听得清晰一些。
他在窗户后面,
周围一些伎子见到了,便也偷偷凑过来,站在楼上,就能看见楼下熙攘街市间,有个女人正走过来——
皮肤苍白,头却极黑,穿一身白衣。
样貌算不得太出众,但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身上素淡到了极致,反而会令人一眼就注意到,生出一些见之难忘的感觉。她走路时,衣角拂动,很有筋骨的模样。
她身后还跟了个侍从。
侍从手上拿着传讯符。
楼里的伎子们都是凡人,原本是没见过这东西的,但因为贺兰危,现在他们知道了,这是修士们用的传讯工具,就像信鸽一般。
所以这女人也是修士。
现在她在往他们楼里来,伎子们面面相觑,随后赶紧要下去迎接这位贵客。
然而还不等他们下楼,就听见贺兰危的声音:“谁敢去她面前献殷勤,这条命便别要了。”
这话一落。
一群人都不敢动了,不知道这位又在什么疯。
唯独头牌看了贺兰危一眼,好似领悟到了些什么。
这些天,贺兰危在向他学习如何取悦女人。
就是要取悦她么?
他抿唇不说话。
下一秒,就看见贺兰危推开门,往楼下走去。
但刚走到楼下,还不等到门口,他像是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走廊后面,没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有一扇屏风。
从大门进来,屏风会挡住客人的视线。
所以那女人若走进来,是看不见贺兰危的。
头牌站在楼梯口,偷偷看着,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
良家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们这伎馆是专门接待有权有势的女客的。
偶尔也会有些好男风的达官贵人前来。
馆中的男人,要么是出来卖的,要么是好男风的。
都能干净到哪里去?
贺兰危要讨好女人。
但他出现在这,她哪里还会要他?
*
谢延玉走进伎馆,却现这里冷清得不像话。
楼下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好奇怪的地方……
她视线又仔仔细细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