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阳坐在病床上,看到裴思越忽然在他面前半蹲下去,用一个仰视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睛说:“月底的时候你会长好,再加上发情期,应该可以承受。”
“软软,那个时候我想标记你。”
裴思越用低沉的声音蛊惑着他,双眸深暗,很明显说的不是普通标记。
是终身标记。
阮舒阳摸了摸小腹的地方,那个地方现在一片光洁平坦,只有薄薄一层,似乎用力压就能压到藏在里面的生殖腔。
他对终身标记很茫然,又会本能地害怕。
终身标记,身上永远带有另外一个人的痕迹。
也是虞弦珀悲剧的开始。
“哥哥,我好害怕。”阮舒阳轻轻垂着头,表情里满是无措和迷茫,像迷失在雪地里的旅人不知道如何找到方向,“我害怕终身标记。”
“而且终身标记後我是不是会有小宝宝。”他摸着肚子小声问,“可是我才十八岁,还是个学生。”
他觉得自己都没有长大,不想现在就有小孩子。
“不会有。”裴思越半蹲在他面前,语气非常肯定地说:“我会吃避孕药,你不会怀。”
阮舒阳才十八岁身体没有长好,他当然不会现在就想小孩的事情。
但是他会想终身标记。
终身标记确实有很大概率一次就怀上,这也是他当初要加快输米青管阻断药物研发的原因。
从第二次见面他就决定不放手,当然要考虑以後。
阮舒阳被分散注意力,想起睿迹集团前段时间的新闻。
输米青管阻断药物进入三期临床试验。
“那个药好像还在三期临床试验吧?”阮舒阳问裴思越,“真的可以吃吗?”
裴思越回答:“年後就会上市,现在集团已经有高管在吃。”
阮舒阳惊呆,“没上市……也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裴思越解释,“三期临床试验效果很好,已经在走审核流程,当然可以吃。”
阮舒阳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话题忽然变得学术。
他想了想,拉起裴思越让对方跟他坐在一起。
虽然有避孕药,终身标记可以不用怀上小宝宝,但他还是会害怕。
“哥哥,我很迷茫。”他靠在裴思越怀里说,“对终身标记很迷茫,也很害怕。”
他现在是自由的,但一辈子带着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後,还会自由麽。
裴思越搂着他低声问:“软软,你会想一直跟我在一起麽?”
对于这个问题阮舒阳没有犹豫,“当然会呀。”
裴思越反问:“那为什麽这麽害怕?”
阮舒阳眨眨眼睛,反应不过来。
现在也不着急说这件事情,裴思越没有继续说下去。
“软软可以慢慢想。”他说着将平板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来,点开一张海岛图给阮舒阳看:“我们过年去这里玩可以麽?”
“去这里玩?”
阮舒阳被吸引注意力,过年出去玩是他从前没有想过也不敢奢望的事情。
因为过年的时候通常也是家族聚会的时候,他要做佣人的事情,一直不停地忙。
“哥哥,你不用留在这里应酬,不用陪家人吗?”
“不用应酬,而且……”裴思越说着擡起他的下巴,双眸像深邃的大海一样包容又温柔:“软软,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最重要的家人。
阮舒阳忽然不那麽害怕终身标记了。
他靠在裴思越怀里,乖巧地说:“好。”
说好过年的事情,裴思越把他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