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他看着她,迟疑,“都是男孩……”
稚野心想,如果能跟他们见一面,说不定能问出点什麽。可总不能这麽冒冒失失的上门,最好先找个合适的理由。
对面的小夥子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先一步提出来解决方案。
“要是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
就这样,两人留了联系方式,对于旧案,他告诉她一些民间的闲话,也许里头藏着连警察都不知道的线索。
此时小狗水足饭饱,安逸地眯住眼。诊所安静下来。
“对了,上次说的杨小祥的事,我听说——”
他停住,看向大门的方向,刚才隐约听到叩门声。
稚野也听见了。
桌上的小狗也竖起耳朵,噌的一下站起来。
咚,咚,咚,又是三声。
李仁青傻站在诊所中央,一会儿扭脸看看稚野,一会儿打量着陌生的男人。
鼻血淌下来。
被逄斌砸过的地方没好利索,现在又上了火。
“啧,怎麽又挂彩了?”稚野伸手想帮他擦,仁青第一次躲开。
“你不该背着我,”他气闷,想质问,可对上稚野的眼,语气又变成了委屈,“偷偷养狗。”
他扭过头去,只看桌上的狗。小狗摇尾巴,撑着站起来,用大脑袋蹭他的手。仁青登时恨不起来,忍不住伸手摩挲,越摸越亲近,只觉得这一屋里就这条狗懂他的心。
“这是咱小学同学。”稚野怼他後腰,“打招呼。”
听见“同学”两字,仁青回头,可想了半天,想不起是哪一个。
其实稚野没好意思说,她也没印象,估计是邻班背景板的角色。但是这人能精准说出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你跟人打架老爱扔东西,还意外砸到过我,”男人扒拉起头发,朝她展示,脑瓜顶上果然有个疤。
稚野为难,总不能伤害了别人,到头来连个名字都记不住,也就应承下来。
“赵志刚,我爸赵强胜。”男人又介绍了一遍。
仁青记起来,那天赵强胜的事情他和小山也在场的。有这个熟人做锚点,思绪往外散,隐隐约约好像也能拉出来个影来。面色缓和几分,点点头。
“李仁青。”
男人惊讶,但很好地藏匿起,礼貌地攀谈。
“巧了,咱仨又在这碰上。对了,我在琴岛上学,你呢?在哪读书?”
不动声色地端量。皮鞋,西装,寸头,嘴角还挂着伤。怎麽看也不像是学生。
“我,我没上学了,”仁青尴尬,“我,我自由职业。”
他浮夸地把宋叔给的表掏出来,郑重地戴在腕上。
“做点小生意。”
故意露出,亮闪闪的表盘,忽然间,他又庆幸还没去找宋叔还表。
男人表情一僵,擡擡眼镜。
“哟,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走了,待会儿宿舍锁门了。”
又回头看稚野。
“狗先放你这儿,可以吗?”
稚野狐疑。
“我住宿舍,不能养。”他笑得人畜无害,“放心,我不会扔给你不管,我没课的时候就来看它。”
你小子还预备着天天来?
仁青急了。
“放我那吧,”他抢话,“我那更方便,我闲得很。稚野每天很忙的,哪有空管你这些阿猫阿狗。再说,再说我俩还有正事要查——”
“都行,”男人冲他点头,“反正以後咱仨常联系。”
谁跟你咱仨!仨什麽仨,你明明是个老三!
仁青腹诽着。
“稚野,那我先回了,等案子有什麽新消息,我再来跟你同步。”
李仁青不敢置信地扭头去看稚野,眼神质问,你怎麽什麽都跟他说。
男人跟稚野道别,出门时也向仁青笑着打招呼。李仁青还在那趾高气昂地摆姿态,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应,等他想好了,准备说再见时,对面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