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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珠缀一重重清晓近帘栊(第1页)

海棠珠缀一重重,清晓近帘栊。

自那日雪苒惊厥昏倒後,十四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他收敛了所有的疯狂与戾气,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曾经会对她温柔小意的少年郎。他依旧每日都来四爷的别院“探视”,但不再是强硬的闯入,而是规规矩矩地通传,甚至有时会带上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有时是一对用草编得活灵活现的蚱蜢,有时是几支开得正盛的桃花,插在细颈白瓷瓶里,摆在雪苒的窗台上。他甚至会搜肠刮肚地讲些京中趣闻或是他小时候的糗事,试图逗她一笑。“苒儿,你看今日天气多好,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可好?”“这是南边新进贡的蜜橘,甜得很,你尝尝?”“记得我们刚大婚那会儿,你非要骑马,结果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吓得我魂都没了……”他说话时,目光总是贪婪地流连在雪苒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爱恋。雪苒的气色在四爷的精心照料和这段相对“平静”的时光里,渐渐好了起来。脸颊丰润了些,透出健康的粉晕,肌肤白皙莹润,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她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被他的拙劣笑话逗得嘴角微微上扬一下,那浅浅的弧度便能让他欣喜若狂,只觉得满园春色都不及她此刻容颜。

这段日子,竟恍惚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连庭院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柔,吹拂着两人的衣摆,缠绕着低语。十四几乎要沉溺在这虚假的安宁里,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伤害与隔阂。而最大的“杀手锏”,则在几日後被十四带来。

那日,他抱着一个裹在明黄色锦缎襁褓里的小小婴孩,走进了院子。孩子的出现,瞬间击溃了雪苒所有僞装的平静。“弘明……我的孩子……”她几乎是扑了过去,声音颤抖,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十四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到她怀里,看着她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孩子娇嫩的脸颊,那眼神里的母性光辉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丶圣洁而动人的美丽。她低头,用脸颊眷恋地蹭着孩子带着奶香的柔软头顶,哼着模糊的摇篮曲,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十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雪苒脸上那真切的笑容和毫无防备的温柔,看着孩子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拳头,他的心也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填满。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就这样下去也好,他每日来看她,看着她抱着孩子,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雪苒散落在腮边的一缕青丝,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的目光缱绻而痴迷,流连在她低垂的丶微微颤抖的长睫上,在她因喜悦而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在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丶如樱花瓣般的唇上。他是如此爱她,爱到心尖发疼,爱到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她面前,只为换她此刻真心一笑。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夕阳西下,将母子二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眼见天色渐晚,十四虽然心中万般不舍,却不得不狠下心肠。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尽量放得轻柔:“苒儿,时辰不早了,孩子该回去了。”

雪苒抱紧孩子,猛地擡头,眼中充满了惊慌和不舍:“再……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求你了,胤祯……”她的哀求带着哭腔,楚楚可怜。

十四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几乎要心软妥协。但一想到她可能再次离开的恐惧,那点柔软立刻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不,他不能冒任何风险。“不行。”他的声音冷硬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嬷嬷说了,孩子不能吹太久风。而且,他也该饿了。”说着,他伸出手,试图从她怀里将孩子抱回来。

“不!不要!”雪苒如同护崽的母兽,死死抱住孩子,泪水涟涟,“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带走他!”看着她崩溃抗拒的模样,十四心中痛楚万分,但他知道不能退让。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忍,手上用了些力道,近乎残忍地将孩子从她怀中剥离。孩子似乎感受到分离的恐惧,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雪苒哭喊着想要抢回来,却被十四用一只手牢牢拦住。她虚弱的身子如何敌得过他的力气,只能绝望地看着乳母从十四手中接过啼哭的孩子,快步走向院外。胤祯!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雪苒跌坐在地,泣不成声,那份凄美破碎的模样,让十四几乎要肝肠寸断。

他强忍着不去看她,背对着她,声音沙哑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扎在雪苒心上:“想和孩子日夜在一起?可以。跟我回府!回到我身边,做回名正言顺的十四福晋!否则,”他顿了顿,狠下心肠,“你就在这里,继续做你的‘钮钴禄姨娘’,而弘明,我会让他知道,他的额娘早已不在人世。”

说完,他不敢再看她绝望的模样,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院门,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里面传来雪苒压抑不住的丶心碎的痛哭声,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手背瞬间血肉模糊。

他爱她入骨,视若珍宝,不择手段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却又一次次地,亲手将她推入绝望的深渊。这种极致的爱恋与极致的伤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牢牢困在其中,谁也得不到救赎。

暮色渐合,华灯初上。漱玉轩内烛火通明,暖融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室内的一切。

雪苒穿着一身极为精美的樱草色缂丝纱裙,裙摆上用极细的金银线及五彩丝线绣着繁复的缠枝玉兰暗纹,领口丶袖口镶嵌着一圈莹润洁白的珍珠,愈发衬得她脖颈修长如玉,肌肤细腻如初雪。因着连日的心力交瘁,她清减了许多,那纱裙穿在她身上略显宽松,更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楚楚风致。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并未盘发髻,只是松松束着珍珠发带,几缕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线条优美的颈侧,随着她轻微的颤抖而微微晃动。她脂粉未施,脸色是一种惹人怜惜的苍白,但精致的五官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杏眸此刻红红的,盛满了惊惶与未干的泪意,如同蒙尘的明珠,却更显凄迷艳色。她正不安地蜷在窗边的紫檀木软榻上,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不穿鞋,柔荑般的脚丫,粉嫩的指甲,也像蚌壳里的珠闪着光。

十四爷胤禵就站在她面前。他今日穿着一身石青色江绸常服袍,袍角绣着四爪行蟒暗纹,腰间束着玉带,勾勒出他挺拔劲瘦的身材。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俊朗中带着一股皇家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桀骜。此刻,他因情绪激动,轮廓分明的脸庞绷得有些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但那双深邃的凤眸却死死锁着雪苒,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恋丶嫉妒丶以及一种近乎痛苦的占有欲。他向前逼近一步,身影几乎将娇小的雪苒完全笼罩,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力量感,试图去触碰她。“别碰我……”雪苒如同受惊的蝶,猛地向榻内缩去,声音细弱颤抖,带着哭腔。她仰起脸看他,泪珠悬在长睫上将落未落,那脆弱又抗拒的模样,美得令人心碎,也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暴戾与征服欲。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如同寒冰裂帛般响起:

“十四弟。”

两人俱是一震,循声望去。

只见四爷胤禛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月洞门下。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袍身上仅用银线绣着极简的云纹,低调而冷峻。与他狂放不羁的弟弟不同,四爷的英俊是内敛而锋利的,如同藏在鞘中的名剑。面庞清癯,眉峰如刀,眼神深邃沉静,仿佛能洞悉一切,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柏,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他的目光先是极快地扫过雪苒,在她泪痕斑驳丶惊慌失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眸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随即变得愈发冰寒,最终冷冷地钉在十四身上。

十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激怒,猛地回身,与四爷对峙。兄弟二人,一个如炽热燃烧的烈火,张扬狂放;一个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深沉难测。同样出色的容貌,同样尊贵的气质,却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激烈碰撞。

“四哥!”十四的声音带着未消的怒气和不耐烦,“这是我和苒儿之间的事!”

四爷并未动怒,只是缓缓踱步进来,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他的目光掠过雪苒身上那件明显价值不菲却因她消瘦而略显宽大的裙子,掠过她鬓边微乱的发丝,最後回到十四脸上,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的家事,本王不管。但惊扰本王内眷休养,不成体统。”

他特意加重了“内眷”二字,像是在刻意划清界限,又像是在提醒着什麽。十四被他这副冷静淡漠的样子彻底激怒,眼看冲突一触即发。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及榻上那个泪光盈盈的姑娘时,那满腔的怒火竟奇异地化作了蚀骨的心疼。他看到她因恐惧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那截细白脆弱的锁骨,看到珍珠光泽映照下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

他猛地收回了即将爆发的戾气,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深吸一口气,竟强行压下了怒火。他转回头,不再看四爷,而是用一种与方才的强势截然不同的丶近乎笨拙的温柔,试图去拉雪苒的手,声音也放低放缓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苒儿,别怕……你看,孩子今天睡得多香……”这一刻,强横与温柔,霸道与心疼,在这位俊朗的皇子身上矛盾而又真实地交织着。而一旁冷眼旁观的四爷,那看似冰封的眼眸深处,无人能窥见的角落,或许也藏着一丝为那绝美却易碎的容颜而牵动的波澜。

日子仿佛暂时陷入了一种脆弱的平静。四爷胤禛最终默许了十四更长时间地留在别院,甚至默许了乳母时常带着小阿哥弘明过来。这其中有多少是出于对雪苒日渐消瘦丶魂不守舍的心疼,有多少是出于对幼侄的怜爱,又有多少是出于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丶不愿她彻底枯萎的私心,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庭院里,春光渐盛。雪苒穿着一声浅杏子红绣折枝海棠的软缎睡衣,正坐在铺着锦垫的石凳上。阳光透过稀疏的花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得不像真实。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极淡却极其温柔的弧度,如同初融的冰雪,纯净而脆弱。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孩子挥舞的小手,那手指白皙修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与孩子藕节般胖乎乎的小手形成鲜明对比,美得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画。“弘明真乖……”她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声音软糯温柔,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韵味。偶尔孩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或是抓住她的手指不放,便能让她惊喜地擡起眼,那双总是盛着忧愁的杏眸此刻像是落入了星辰,亮得惊人,流转着母性纯粹的光辉。她微微侧着头,脸颊贴着孩子柔软的胎发,那姿态充满了全然的信赖与爱怜,柔软得让人心尖发颤。四爷胤禛偶尔会负手立在书房窗前,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望着庭院中的这一幕。他看着雪苒那因为孩子而重新焕发出生机的丶惊心动魄的美丽容颜,看着她对待孩子时那毫无保留的丶小动物般的柔软与依赖,冷硬的心肠仿佛也被那暖融融的画面熨帖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软。他知道,只有孩子能让她如此。而这种认知,让他心底某个角落既感到些许宽慰,又涌起一股更深沉的丶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涩意。他舍不得放她回去,并非全因十四的威胁,或许也因这深院之中,因她的存在,而多了一丝他从未体验过的丶名为“牵挂”的暖色。

十四更是几乎将所有的耐心和热情都倾注在了这一刻。他常常就坐在雪苒身旁,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常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俊朗。他并不打扰她与孩子的互动,只是目光近乎贪婪地流连在她身上,看着她低垂的丶微微颤抖的长睫,看着她因微笑而露出的浅浅笑靥,看着她纤细脖颈优美的曲线。他强健的手臂有时会虚虚地环在她身後,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意味。

他待她极尽呵护,仿佛她是琉璃做的,呵口气都怕化了。递茶倒水,披衣添香,事必躬亲。有时候望着她与孩子互动时那纯真柔软的侧脸,他会情不自禁地情动,喉结滚动,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但每当他想更进一步,哪怕只是伸手想将她揽入怀中,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和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时,他都会硬生生忍住那股躁动,将手收回,转而拿起一旁的拨浪鼓逗弄孩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渴望和挫败。

他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一朵历经风雨後终于重新绽放,不敢有丝毫唐突,生怕再次惊飞了她。这样的忍耐和“守礼”持续了许多天。终于在一个午後,孩子吃饱安然睡去,乳母抱着退下。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草木的气息。雪苒因为哄孩子有些累了,正靠着软垫微微出神,侧脸线条柔和美好。十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丶如樱花瓣般柔软微啓的唇瓣,心跳如擂鼓。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丶试探地俯下身,最终,将一个极其轻柔丶如同羽毛拂过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一触即分。雪苒的身体猛地僵住,长睫剧烈地颤抖起来,却没有立刻躲开,或许是沉浸在方才与孩子相处的温情里尚未回神,或许是……对他的戒备,在日复一日的“温和”攻势下,终于松懈了那麽一丝丝。十四狂喜万分!他猛地擡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奖赏。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激动得手足无措,只会看着她傻笑,那笑容明亮又带着几分傻气,驱散了他眉宇间常有的阴鸷和戾气。

然而,这样“岁月静好”的假象并未能持续太久。宫里的差事到底还是下来了,康熙爷点了十四去西大营练兵,这是器重,却也是分离。

自此,十四常常很晚才能骑马赶回别院。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军营的肃杀气和疲惫。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雪苒和孩子。

很多时候,雪苒已经哄着孩子睡下了。内室只留一盏昏黄的灯火,她穿着素雅的寝衣,墨发铺散在枕上,睡颜恬静,呼吸均匀,长睫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阴影,美的像一幅沉睡的仙子图。十四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一整日的疲惫和紧绷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安抚。但与此同时,白日里压抑的思念和渴望也会在夜的催化下变得愈发汹涌。他知道她醒了或许会害怕,或许会抗拒,但那股想要触碰她丶确认她存在的冲动常常会压倒理智。

他会忍不住俯下身,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酒气,有些强硬地吻上她的唇。不再是之前那般蜻蜓点水,而是带着积累了一日的思念和一种焦躁的占有欲,深入而绵长,甚至有些粗暴,直到感受到身下人的惊醒和挣扎,才如梦初醒般放缓了力道,转化为一种缠绵而痛苦的碾磨,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所有的不安和思念都传递给她,也从中汲取一点点虚幻的慰藉。

“唔……别……”雪苒从睡梦中惊醒,模糊地推拒着,声音带着睡意和惊惧。

十四总会在这时用尽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转而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粗重地喘息着,手臂却依旧紧紧环着她,声音沙哑而痛苦:“别动……苒儿……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像是在对她哀求,又像是在对自己命令。最终,他也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听着她和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在渴望与克制丶爱与伤害的边缘反复挣扎,直至夜深。

有了孩子的陪伴,雪苒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花枝,渐渐恢复了生机。她的话变得多了起来,偶尔甚至会抱着孩子,轻声哼唱着江南的童谣,眉眼间也重新有了灵动的光彩。虽然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依旧,却褪去了不少凄楚,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母性光辉,肌肤愈发润泽透亮,身段也在精心调养下恢复了以往的窈窕,甚至更显丰腴动人,一颦一笑间,不经意流露的风情更甚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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