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老板,一下午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偷懒了。”年骅嗓音带笑道。
欧永生脸色臭了一点,却也只得驻足,听年骅分享其搜寻到的线索。
“欧老板,你找到什麽?”年骅滔滔不绝後,反问道。
欧永生哪有心思寻找什麽线索,本想随意糊弄两句,眼咕噜一转,道:“我其实,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
“哦?”年骅惊喜。
欧永生:“不过脑子有点乱,我晚上再理理,明天和你分享。”
年骅面带不悦,不过嘴上道:“那你要想清楚,明天就是游戏最後一天了,不要糊弄我。”
等到年骅离开,欧永生急忙往陈铃晟方向追赶。
好在陈铃晟并未走远,欧永生视线捕捉到其身影拐进公共洗手间。
欧永生嘴角勾了勾,不错,没监控,杀人越货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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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酒店的装修在几年前绝对是时俏的,只是这十年,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公卫的风格有种隔了辈分的老旧感。
洗手间空荡荡的,欧永生扫了一圈,盯着唯一关合的隔间看了几眼,站在洗手池前。
水流有些冰凉,镜面倒影着略显憔悴的脸。空气中有刺鼻的水蜜桃味芳香剂,欧永生记不起八年前,酒店的公厕是否也有同样味道。
细节复刻得如此周全吗?
不过中午的监控屏上,他的确没看到洗手间的任何监控画面,倒还是个有诚信的节目组。
身後隔间内传来冲水声,欧永生没有回头,低头看着被水流溅得斑驳的陶瓷台面。
陈铃晟看到欧永生时,愣了一下,没说话,沉默地站到最边上的洗手池。
多年前酒店流行暧昧的氛围灯,橘色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似乎要在墙壁上相交。
见对方打算“形同陌路”,欧永生心中冷哼,嘴上平静道:“你是什麽牌?”
陈铃晟面露意外,半晌,一边不自然地擦手,一边道:“游戏规则,不能透露。”
欧永生笑了声:“我是凶手牌。”
欧永生从镜中观察着陈铃晟的反应,对方脸上的惊诧未能掩饰。
欧永生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从水流下抽出手,没有去拿镜子下的纸巾,而是双手在胸前甩了甩,水珠溅在欧永生的哑光皮鞋上,像嵌了反光亮片。
“你也是凶手牌吧?”欧永生道。
陈铃晟没有回答。
欧永生继续道:“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参与第三个密室的所有人,都是凶手牌;另一种,是只有我们两个是凶手牌。”
陈铃晟依旧沉默。
欧永生:“所有人都是凶手牌,那目的显而易见,策划节目的人想要观察衆人反应诈出真凶。如果只有我们两个是凶手牌……”
欧永生停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继续。
“怎样?”陈铃晟没忍住接话。
“那就说明,策划节目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是真凶。”
洗手间内一片沉默,洗手台上散落的水珠似乎都在寂静中蒸发殆尽。
忽然,欧永生身子剧烈地晃了下,脚步踉跄地撞下洗手台。
大理石台面发出一声闷响,陈铃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陈铃晟问道。
欧永生手指抠住盆台,缓慢站起身。
镜中的影子依然在摇晃,如同摇晃的电影镜头。
“没事,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欧永生话音未落,整个人又差点向前跌到,好在他及时伸出手,抓住水龙头。
感应水龙头在放开的刹那喷溅出水流,猝不及防地打湿欧永生的袖口。
陈铃晟看不下去,手伸到外套侧面的口袋。
这件冲锋衣的侧口袋又大又深还有拉链,是陈铃晟最爱的款式。他会习惯带很多杂物出门,可又不喜欢像女人一般提包。
陈铃晟在装满各种零碎物的口袋中,摸出了一瓶150ML的塑料瓶,瓶身上的胶纸因和杂物过度摩擦,都已起皮,像风干脆化掉一般。
“乳果糖,你难受要不含一口。”陈铃晟提议道。
棕色的塑料瓶,让人分不清内里的液体是何颜色。欧永生道了一声谢,接过瓶子,也没用套在瓶口的量杯,直接胡乱地喝了一口。
休息片刻,仿佛真的药效发作,欧永生缓缓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