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套路我?”
这十几年来,自从记事起,一直都是崔令舟审时度势,利用他人,让自己成为那个最终的谋利者。
可崔令舟怎么也没想到,此前诚意满满想与自己相认的妹妹,竟在各种行动上,暗藏着无数套路。
“这怎么能算是套路哥哥呢?都是十年后的哥哥教导太好了。”
崔令舟:“……”
如果妹妹说的都是真的,那十年后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否知道最终坑害到自己身上来了。
沈知意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哥哥认祖归宗,也并非在我算计之内,哥哥自己也是觉得相府可以回来,才选择答应的吧?”
“确实。”崔令舟走到前方去,“这段时日,我尽力想找出任何破绽,一切却都很自然,找不到任何刻意而为的痕迹,从那时起我便想着,或许是过去我对相府的偏见太深。”
沈知意走到他的身边,“哥哥有没有想过,并非是你对相府偏见深,而是我已从中改变诸多。”
“嗯?”崔令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有什么是为兄不知道的?”
沈知意将过去几年生的刻骨铭心之事情告知于他。
崔令舟这才知道,原来母亲与妹妹过去几年在相府,过的都是苦日子,最初并不似如今这般风调雨顺。
沈知意又补充道,“我回到现在,其实是想改变母亲必死的结局,如今大夫人已死,也不知算不算成功。”
“母亲再未来会死?”
沈知意点点头,“以后的母亲在认识父亲的二十多年里,身心倍受摧残,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我跟阿弟,也就是母亲如今腹中怀着的这个。成年后的我受制于父亲,被迫与嫡姐换嫁,嫁给了三皇子萧栩,萧栩深爱嫡姐,我深知自己不能步母亲的后尘,便想方设法改变命运,想着存了足够的钱,便带着母亲与阿弟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明明我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
“偏偏被萧栩拦在了路上,他更以母亲与阿弟的姓名为要挟逼我,回到他的身边。母亲不愿成为我的累赘,最终自戕而死,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场面。”
崔令舟吐了口气,“原来以后会生这么多事情!那接下来大夫人已死你可是要对付萧栩了?”
“……”
沈知意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他其实已经死在我手中一次,要不要再杀他一次,其实我心里也很纠结,如果能将胃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与他之间也不会牵起太多交集,似乎……也没必要杀他第二次。”
“此事,顺心而为!”
“嗯。”
接下来,沈清远给大夫人办了尤为庄重的丧礼。
同时,也将老爷子送回乡下去了。
沈清远穿着白麻衣,蹲在灵柩前焚烧着纸钱,与往日的气色相比,差了很多。
他虽然对大夫人没有实质的男女之情,却终归是有些亲情在的。如今大夫人一死,对他的冲击也是不小。
原本他只是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尽量还能一家和睦相处,可一切终归不会如他所愿!
“让开!全都让开!我要带我女儿回家!”国公爷一得知消息,立马赶过来。
相府护卫生怕他会迁怒沈清远,一路拦着。
沈清远在灵柩前站起身来,“放肆!国公爷前来,你们为何而拦?全都退下!”
得了沈清远的命令,几个护卫只能悻悻而去。
偌大的灵堂内寥寥几人。
国公爷慢慢走到沈清远跟前,斩钉截铁,“是不是你逼死了我的女儿?”
“不曾。”
沈清远没有过多的解释,这种时候解释的多了,反而更说不清。
国公爷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女儿一向看事情很开,绝不会寻短见!他定是被你逼死!说,你是不是想抬那个妾室为正妻,才故意害了我的女儿?”
“国公爷节哀,我会用最好的一切,送她上路。至于正妻之位,国公爷亦无需担忧,五年内,我绝不立正妻。”
“五年?区区五年怎能够?你逼死我女儿,让你偿命都不足惜!别忘了当年你能做我的丞相之位,多数靠我国公府。”
“我从未否认过这件事,如今国公爷若是觉得我不配做这丞相职位,亦可上书朝廷,让皇上撤我官职!”
“你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不敢!我只是想如国公爷的愿而已。”自始至终,沈清远脸上都不见半分慌张,从容应对。
“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便该自请离职!”
沈清远沉默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