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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怜五（第2页）

他这是……在示好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问候？

没等他想明白，里面传来皇帝的声音：“是照怜来了吗？进来吧。”

裴照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大殿，才发现气氛并不像议事时那麽严肃。皇帝正靠在龙椅上喝茶，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照怜快过来。”

裴照怜规规矩矩地行礼，心里却打鼓——这阵仗，不像是说正事的样子。

果然，皇帝没提半个字的溯玺阁，反倒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从饮食起居问到读书练字，末了话锋一转：“照怜啊，你今年也十八了吧？”

裴照怜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回陛下，是。”

“男子汉大丈夫，到了这个年纪，该议门亲事了。”皇帝笑得和蔼，“朕替你挑了几家，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镇国公家的三小姐，吏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

“陛下！”裴照怜吓得差点跳起来，脸瞬间白了，“臣……臣还不想成亲！”

他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楼霜觉，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可捏着玉带的手指却泛了白，指节绷得紧紧的。

“胡闹。”皇帝假意板起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想成亲的道理？”

“臣……臣还想再多陪父母几年，再说眼下溯玺阁的案子还没了结，臣无心考虑这些。”裴照怜急得舌头打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偷眼看楼霜觉，对方还是没反应，可周身的气压却低得吓人，连皇帝都察觉到了，笑着打圆场：“罢了罢了，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过照怜啊，你也该上点心了，总不能让你爹娘一直操心。”

裴照怜含糊地应着，满脑子都是“成亲”两个字，还有楼霜觉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

他偷偷想，楼霜觉听到这话，会不会觉得……觉得他们那晚的事只是个意外？毕竟他是要娶姑娘的人。

这麽一想，心里忽然有点涩。

从大殿出来，两人一路无话。

走到宫门口的岔路，裴照怜正想找借口溜回永平侯府，楼霜觉却忽然开口：“陛下说的那几家，你觉得如何？”

裴照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没想法，我不想成亲。”

“为何？”楼霜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眼神很深，“是觉得她们不好？”

“不是！”裴照怜急忙摆手，“她们都挺好的，只是……只是我还没那个心思。”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到要和别人成亲，心里会不舒服吧？这话要是说出来，楼霜觉会怎麽看他？

楼霜觉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裴照怜心上，让他莫名心慌。

“也是，”楼霜觉收回目光，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这个年纪，贪玩也正常。”

“我不是贪玩！”裴照怜急了，脱口而出，“我只是……”

只是什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楼霜觉没追问，只是道：“我送你回府。”

“不用不用！”裴照怜连忙拒绝，“永平侯府离这儿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不麻烦王爷了。”

他现在实在没勇气和楼霜觉单独相处，尤其是在皇帝提了亲之後，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楼霜觉没再坚持，只是看着他：“那路上小心。”

“嗯。”裴照怜点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连头都没敢回。

坐回自家马车里，裴照怜才松了口气，可心里却乱糟糟的。

系统：【宿主，你好像很在意楼霜觉的看法。】

“我草了！谁在意他了！”裴照怜嘴硬，“我只是觉得……觉得皇帝突然提相亲，很莫名其妙。”

系统：【根据行为分析，你对皇帝的提议表现出明显的抗拒，而这种抗拒，似乎与楼霜觉有关。】

“你胡说什麽！”裴照怜的脸又红了，“我只是不想成亲而已，跟他有什麽关系？”

话虽这麽说，可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楼霜觉捏紧玉带的样子，还有他问“你觉得如何”时的眼神。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觉得他该成亲了，所以那晚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还是……还是有点别的想法？

裴照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乱七八糟的心思逼疯了。

回到永平侯府，刚进院子就被裴夫人堵了个正着。

“窈窈，你可回来了！”裴夫人拉着他的手，满脸喜气，“刚宫里来人说，陛下给你留意了几家姑娘，你觉得哪家好？娘瞧着镇国公家的三小姐就不错，知书达理，模样也周正……”

“娘！”裴照怜打断她，头疼不已，“我不喜欢！我不想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