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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线崩塌（第3页）

裴照怜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楼霜觉挡在他身前，那把淬毒的短刀，整个没入了他的後背。

“楼霜觉！”

裴照怜的声音像是被撕裂了，他扑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男人，指尖触到的全是温热的血，黏糊糊的，烫得他发抖。

“楼……楼霜觉……”他语无伦次地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楼霜觉的衣襟上，“你怎麽样？你别吓我……”

楼霜觉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在笑，擡手想擦他的眼泪，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就垂了下去：“裴照怜……不怕……”

“我不怕……我不怕……”裴照怜死死抱着他，手忙脚乱地想堵住伤口，可血还是从指缝里涌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白雪，像极了盛开的海棠花，“你撑住！我去找太医！你撑住啊！”

上官子暮受了伤被挟持住了，裴子规带着人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裴照怜抱着浑身是血的楼霜觉，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整个世界都塌了。

“窈窈……”裴子规的声音也在发抖，“我去叫太医！你先照看好殿下。”

他知道楼霜觉的伤有多重，那把刀刺得太深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变冷，呼吸越来越弱，连带着他的世界都在一点点变冷。

“系统！你帮帮他！求你了！”裴照怜在心里疯狂大喊，声音都带着哭腔，“还能救吗？”

系统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带着微微颤抖：【抱歉，宿主。系统无法干涉任务世界的生死。】

冰冷的机械音，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为什麽……为什麽我们只能错过呢？”裴照怜抱着楼霜觉，哭个不停。

他攻略楼霜觉，早已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是因为他喜欢他，是因为他爱他啊。

爱他雪夜里的暖炉，爱他看兵书时的认真，爱他喊他名字时的温柔。

也在他的身上体会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些难道系统都看不出来吗？

楼霜觉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想说什麽，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裴照怜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用最後一丝力气说：“裴照怜……不……哭……”

他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楼霜觉——！”

裴照怜的哭喊撕心裂肺，震得枝头的积雪都落了下来，砸在他的头上丶肩上，冷得像冰。可再冷，也冷不过怀里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系统：【检测到宿主与攻略目标情感羁绊达到峰值……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世界线即将崩塌，准备回归原世界……3……2……】

“不——不要——！”

裴照怜死死抱住楼霜觉，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他看到楼霜觉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连带着他身上的血丶怀里的温度丶甚至那股冷香都在一点点消失。

海棠树开始变得透明，院门口的石狮子开始变得透明，连二哥焦急的脸都开始变得透明。

整个世界都在碎掉，像被摔在地上的琉璃盏。

“楼霜觉！别走！”裴照怜伸出手，想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影子，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

【1……】

最後一眼，他看到楼霜觉消散前，似乎笑了一下，像初遇时在栖尘阁，那个冷硬的少年，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笑得温柔。

裴照怜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像困兽般的呜咽。

他终于明白，系统说的“禁止深度情感共鸣”是什麽了，不是任务完成的提示，是失去时，连呼吸都会痛的证明。

世界一点一点消失裴照怜低头看见自己也变得模糊不清。

然後，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