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氿好大一坨,存在感极强,陶清观感觉身上压了个特大号的趴趴熊,让他‘举步维艰’。
陶清观偏过头,能瞄见宴氿小半张脸,对方下颌线紧绷着,鸦黑的睫羽在打下一圈阴影,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锁骨,呼吸喷洒在颈窝处,那一小块肌肤隐隐发烫。
他咽了下唾液,不自觉抓起宴氿的衣服,烫烫的,难道……宴氿发烧了?
陶清观抬起手,落在宴氿的发丝上,他趁机揉了两下,在宴氿反应过来之前,将手垫在宴氿额头处。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宴氿配合着抬起头,他眸光沉沉,深蓝色藏在其中,是月下平静深邃的海面,他顶着被揉乱的发丝歪过头,似在问陶清观怎么了。
陶清观呼吸滞了一瞬,他微抿起唇,放轻声音,“好像没有发烧。”
他想收回手,却被宴氿握住手腕,掌心贴在宴氿脸颊处,手背被宴氿的手包裹,那份温度似乎更烫了。
宴氿蹭了下陶清观的掌心,他做这动作时目光沉静,似乎在寻常不过,“我身体无碍,只是稍微有点难受,”
“哦……”
陶清观鬼使神差地捏住宴氿的脸颊,和普通人一样,也是软软的。
宴氿不轻不重地回捏了下陶清观的手,但没有反抗,站在那任由陶清观动作。
有点乖。
陶清观脑海里浮现这个想法,回过神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辈子没想过他居然会用乖来形容宴氿。
污染的灵接触多了,他脑子都有点不对劲了。
陶清观扯回手,他清了下嗓子,问道:“现在好点没?”
宴氿不语,又倒回陶清观怀里,将脑袋埋进去,他搂着陶清观的腰,抱得比刚刚还紧,用动作回答了陶清观的问题。
陶清观眸光闪烁,他偏过头小声嘟囔,“真拿你没办法。”
周青几人瘫在地上,连围观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污染的灵在体内乱窜,感觉五脏六腑被撞的移位,尤其是身体自我净化时,那架势根本不管本体的死活,完全处于杀红眼的状态。
瞥见宴氿抱住陶清观,周青费力坐起来,问倒在身旁的看守人道:“是不是抱着那小子会舒服点。”
陶清观跟人体净化器似的,说不定连他体内的灵也能净化。
看守人嘴角抽搐,“最好不要。”
他总觉得这两人的兄弟关系不太正经,又是搂又是蹭的,哪有兄弟会这么抱。
周青想想也觉得太过唐突,还是作罢,老老实实回地上躺尸。
等三人能动,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周青和看守人好点,陈年安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还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神情恍惚。
“你别着急,再歇会。”周青把陈年安摁着坐回去。
他走到昏迷的黑衣人面前,用绳子将人捆好,然后和另一名黑衣人绑在一起,周青一巴掌甩在黑衣人的脑袋上,没有丝毫留手,“好好想想待会审讯的时候该如何回答。”
黑衣人嘴被塞住,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周青。
周青啧了一声,将人丢开,通知特管局的人过来带人。
陶清观注意到周青那边的响动,他想走近看看,可宴氿还粘着他,跟只爱撒娇的大型犬似的,非要挂在主人身上,主人根本没辙。
“还是没难受吗?”陶清观试图拉开一点距离,结果当然是拉不开。
宴氿闷闷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倒是松开了些,他俯下身,脑袋搁在陶清观的肩膀处,低声道:“我恢复的速度比较慢。”
行叭。
好歹是没捆着他了。
陶清观握住宴氿的手腕,问道:“我牵着你,能走吗?实在不行你请假回去等我。”
反正他现在不用宴氿刷新技能CD,对方不跟着也没关系。
“不要。”
这两个字,宴氿说得特别干脆,他压着眉尖,站直身子,手臂贴着陶清观,站姿中透露着一股烦躁劲,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陶清观新奇地多看两眼,这神情,配着宴氿那张高级脸,有一种厌世感,老龙也是赶上潮流了。
“那人脸上怎么有车轮印?”宴氿目光转向被捆在一起的黑衣人,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呃……”陶清观仰头望天,“就、人总有刹不住手的时候,等我看到,他已经在我车轮下边了,这就是个小意外。”
听完陶清观的描述,宴氿大概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他对黑衣人的惨状毫无同情,陶清观没吓到就好。
宴氿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尽职地开启跟随模式,具体表现为,陶清观走一步,他跟一步,两人紧贴的手臂就没分开过。
陶清观有点别扭,但考虑到宴氿不舒服,他还是忍了。
周青收到特管局回来的消息,他冲陶清观摆摆手,“行了,逃犯全部落网,你们继续考试吧。”
陶清观提醒道:“你别忘记给我们加分加时常,还有加钱。”
“行,少不了你的。”
陈年安有气无力地开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