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究竟说了什麽
吃完饭,夏璟熠拉着傅洵之去散步消食。暖阳催人乏,暄日促轻眠,夏璟熠越散越困,哈欠连天,而傅洵之还在他耳边不依不饶的追问他为什麽活不下去。
夏璟熠神思困顿不想动脑也不想解释,一边“嗯嗯嗯”的敷衍着,一边拽着人回了卧房。
刚躺上床,夏璟熠就困得睁不开眼了,可枕边人却还在拦着他不让他睡。
“不准睡!说清楚再睡!”傅洵之盘坐在床上,一脸凝重的晃着昏昏欲睡的夏璟熠,“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麽离不开哥哥的?”
“很困,傅将军,睡醒再说,先睡觉吧。”夏璟熠努力和眼皮做抗争,伸手去拉傅洵之的胳膊,试图把人拽下睡觉。
傅洵之一点不信对方睡醒会说的拖辞,强行将人拽了起来,严肃道:“现在说,说完再睡。”
夏璟熠拿他没法,上下眼皮在打架,傅洵之异常认真的面容在视野中忽隐忽现,他又抗争一会,最终妥协的闭上了眼睛软绵绵的倒在傅洵之身上,困意满满的喃喃道:“我胡说的,我离的了哥哥。”
傅洵之皱眉,将人推开,扶着夏璟熠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身子,凝重道:“你这句话才是胡说的,别想敷衍下官,认真说。”
夏璟熠软着身子闭着眼睛垂头不语,好似已经睡了过去,傅洵之不依不饶,前後摇晃夏璟熠身子,沉声道:“别装睡,快说。”
“洵之~安安~我困~”
“困就早点交待,”傅洵之丝毫没有心软,道,“殿下拖延的这段时间足够说清楚了。”
“唉----”夏璟熠长长叹息一声,“可这有什麽难理解的?若是哥哥和傅将军都死了,那我活着干吗?”
“活着过你的生活,你又不是为了哥哥和下官活着的。”
“可若是哥哥和你都不在,那我靠什麽活着?”
傅洵之皱眉,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夏璟熠投降般的又倒进傅洵之怀里,道:“就这个意思,没有哥哥和傅将军陪在我身边,我就活不下去。”
“为什麽?”傅洵之难以理解对方的话,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一脸满足的少年,“殿下是怕没人陪着寂寞?”
少年先是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又缓慢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吧。”
“殿下,”傅洵之声音柔了下来,抚摸着少年的後背,道,“就算没有下官丶没有哥哥,追风丶南星也会陪着你的,你不会寂寞的。”
这不一样,夏璟熠在傅洵之怀里摇了摇头,却没说出来。
“嗯,我知道了,睡觉吧。”夏璟熠轻声答道。
答应了时时刻刻陪着傅洵之後,夏璟熠嘱咐南星若非紧要之事一概无需请示他由他决定,他做好了除了上课外寸步不离傅洵之身边的准备,并暗自为傅洵之提出的这个补偿欢喜。
傅将军的要求正中下怀,他比傅将军更希望他们能形影不离。
夏璟熠对接下来的这七日充满期待。然,他虽做好了安排杜绝一切外事打扰他们,却忘记了傅洵之是个朋友极多之人。送至满院的邀帖如雪花般纷至沓来,自然,并非都是近期的邀约,也自然,即使是近期的,傅洵之也拒绝了。但,耐不住有人上门做客。
有些是夏璟熠认识的,有些是夏璟熠听都未听过的。当然,夏璟熠没去见,人也不会进入满院。
但,夏璟熠依旧不满。说好的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原来只是他单方面等着被召见!
眼见七日就剩了两日,後日就是他生辰了,过完生辰他的假期就没了。而傅洵之此时又出去待客,且都两盏茶了还未回来。
往常也只是去个一盏茶功夫,今日竟去了这麽久。
夏璟熠很不开心,遂决定失礼一次。
夏璟熠随手招了个满院的下人过来,道:“去催一催傅将军。”
那小厮看着年幼,闻言也不多问,只漏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领命就走。
夏璟熠觉得这人笑的有些诡异。
那小厮带着神秘的笑容到了前堂,今日来访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云,小厮到时,正见赵云一边指挥着家仆将茶丶酒等物件擡走,一边言辞激烈的同傅洵之讨价还价着什麽。
小厮见傅洵之正忙,遂找到了白榆,在附耳说了几句。笑容像瘟疫般从小厮脸上传染到白榆脸上。白榆轻快且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傅洵之和赵云的交谈,指了指一旁侍立的小厮,道:“公子,殿下有话带给你。”
傅洵之看了眼笑容满面的白榆,道:“什麽?”
白榆摇头,道:“公子你去自己听,免得你又说我谎报军情。”
上次他听下人禀报说殿下自己一人不愿意吃饭,如实转告给了傅洵之,傅洵之事後说他扭曲事实。这次,他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转述了。
“殿下还真在你院中住啊?”赵云闻言插嘴道,“殿下好几日都没上朝了,殿下是怎麽了?又病了?”
“殿下的事是你该关心的吗?问这麽多干吗?赶紧回你府中去,你也太贪了。”说着,傅洵之朝小厮走去,只听赵云在身後嚷道:“我哪里贪了?我闺女这麽漂亮,就要了你这多麽点聘礼,已是看在咱们这麽多年的交情上了。”
“行了!拿了快走。”
“聘礼?你确定没听错,说的是聘礼?”院中,夏璟熠再三向十安确认,他在小厮走後派十安过去监听,小厮的话没听到,倒是听到赵云高声嚷出来了的“闺女”“聘礼”的话。
十安再三点头,极其认真严肃道:“殿下,属下绝对没听错!赵大人说的就是闺女丶聘礼!”
“可依他这个年纪,就是有女儿也该不足十岁吧?这麽小就订亲了?”
“娃娃亲呗。”十安道,“而且赵大人真有个女儿,今年十岁了,再过五年,那也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