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季萧玉的声音劈开风雪,冷得像冰刀出鞘。
“杀——!”身後的玄甲军爆出震天怒吼!
黑色的铁流瞬间撞碎风雪,狠狠碾向戎秋人,刀光在雪夜里拉出刺眼的寒芒。
戎秋人被打懵了,惊叫变成鬼哭狼嚎!
兵刃撞击声丶马嘶丶惨叫炸开,又被风吞掉。
季萧玉没冲阵。
他勒住躁动的墨骊,目光像探照灯,穿透混乱的战场和雪幕,急切地扫过枯林边缘。
找到了!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林边那两个几乎被雪埋了的身影上一个拖着另一个,或者说……架着?其中一个,正是裴弦!
季萧玉猛地一夹马腹。
墨骊像道黑色闪电,撕开风雪直冲过去。马蹄溅起高高的雪浪。
陈墨文刚架着裴弦踉跄出林子边缘,那匹黑马就裹着风雷冲到眼前。
马上人玄色大氅在风里狂卷。
一股巨力扯住了裴弦。
季萧玉的铁臂像钳子,一把将裴弦冰冷僵硬的身体从陈墨文怀里硬拽出来。
冲力带得陈墨文一个趔趄,“砰”地重重摔进雪窝里。
陈墨文摔得眼冒金星,雪呛进喉咙。
他猛地擡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向马上的季萧玉。
“还…还给我!”
他嘶哑地吼出来,挣扎着想从雪窝里挣起,声音里是刻骨的恨意和不甘,身体却因脱力而颤抖。
季萧玉勒紧缰绳,墨骊不安地踏着蹄子。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陈墨文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像看一块碍眼的污雪,没有丝毫温度,更无半分感激。
所有的焦灼只锁在怀中裹紧的人身上。
“你也配?”
季萧玉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狠狠砸在雪地上。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调转马头,收紧手臂将裴弦更深地裹进大氅,再不给陈墨文一个眼神。
裴弦被这股力量猛地带起,落进一个带着寒铁味道却异常坚实的怀抱。
残存的意识里,只有剧烈的颠簸和一种熟悉的气息裹住了他。
季萧玉看也没看身後。
他一只手死死箍住怀里冰块似的人,另一手唰地扯下自己的玄色大氅,把裴弦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惨白发青毫无生气的脸。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上那冰冷的额发,压抑的声音绷得死紧,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
“丝竹…撑住!”
“回营!”命令砸下,不容置疑。
墨骊长嘶一声,载着两人冲回风雪深处。
玄甲军阵後方,一辆厚毡覆盖的四马车辇静静停着。
季萧玉抱着裹紧的人翻身下马,几步冲到车前。
亲卫迅速掀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