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南鸥又愉悦勾起唇角。
他倒是想看看,这家夥究竟能忍到什麽时候才翻脸。
“……好了。”
许应沉将切好的蔬菜撒向面条,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扯着细线扭断他的脖子。
对方垂头,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神色。
那只勾着细线的指节随着重力慢慢下滑,最终降落在水色琥珀之上,顺着纹路缓慢摩挲着。
仿佛手边这唯一熟悉的东西,能给予他莫大的安全感似的。
“小龙虾拌面,蒜蓉的。”
许应沉终于肯回头看他,眼神黑亮,狭长双眸中满是温软无害,面颊不知是不是因热气作用,有些微微发红。
“你吃吗?我……”
他压低了声音:
“我只做了一份的量,你父母还在外面,我不知道该怎麽处理。你自己盛着吃吧。”
宋南鸥目光掠过碗里冒着热气的乳色面条,亮黄清汤浇在上面,衬着翠绿蔬菜,说不出的有食欲。
“没事。”
他从这暧昧不清的距离里退了出来,面色从容,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之色:
“我们回楼上吃。”
“可碗还……”
“阿姨会处理的。”
宋南鸥打断许应沉的顾虑,朝他清亮一笑,狎昵掐了把他的劲瘦腰身:
“爸爸不会介意的,我去提东西,你拿着碗,小心烫。”
说罢他转身离开,把留在客厅的塑料袋重新提起,这才回答宋昌河刚才的问题般慢慢答道:
“今天没什麽主课,我请假了。”
目光掠过沙发上的两人,董玉然有些困倦了,大半个身体蜷在男人怀里,只露出一双风情丹凤眼。
两人无声对视,她浑不在意的别开眼,攀在宋昌河肩头低声说了些什麽。
“行,天色不早了,早点睡。”
男人闻言,微微颔首。锐利目光扫过他身後的许应沉,打量商品般刻薄尖锐,只不过这样的打量只持续一刻就随意离开了。
自从许应沉踏入宋南鸥的家门,他的父亲从没有和儿子带回来的人说过任何一句话。像是习以为常,面对儿子路上捡到的猫狗玩具般不屑一顾。他知道宋南鸥什麽时候玩腻了,自然会亲手处理掉自己搞的烂摊子。
“走吧许叔叔,我们上楼。”
宋南鸥乐得自在,于是揽着许应沉的肩,和面前两人擦肩而过。
“明天我要去上课,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两人亲昵咬着耳朵。宋南鸥拉开房门的瞬间,娇娇夹着嗓子朝人小腿上蹭了过来。
“这个骚猫。”
宋南鸥见状,眉间冷色消散了不少,把塑料袋放在许应沉脚边,径自抱着猫躺回床上休息了。
许应沉将热气腾腾的蒜蓉面放上床头柜,拉开塑料袋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需要干些什麽呢?”
他近乎无声开口,指尖抚上颜色暗淡的破旧睡衣,突然就有些不敢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