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寻好歹比这群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大了一旬,对着这些青春期满脸痘的混子并不发怵。这群人一看就都还在上学,这会儿多半是逃课出来混的,看着狂其实都是假把式,不敢在社会上惹出什麽太大的风浪。
“赶紧滚!”,李望寻开口,皱了皱眉。
混混的怒气显然被挑起来了,都往李望寻这边围过来。宋津渡朝李望寻微扬了一下头,趁着这夥人不注意,小跑到了老太太旁边,拍了拍老太太的背把她往门洞里带。
领头的企图接近李望寻,但他很警惕,身法也很灵活,几个人一起也没近的了他的身。
领头的急了,大喊“把他给我摁地下!”
李望寻当然也不会站着让他们打,一边躲一边冷静开口:“我建议你们快跑,我已经报警了!”
其中一个混子用夸张的语气回应:“少扯淡!”
其他人也显然不信,应和,“一直盯着你呢!”
李望寻虽然灵活,但对方在人数实在碾压,很快没法再躲。
宋津渡刚把老太太送上楼,还没出门洞,就看到了刚刚叫嚣的混子近了李望寻的身,一拳冲他人中打去。
李望寻也不是吃素的,弯腰躲过攻击後一下子两手抓住混子的肩膀,弓起腿用膝盖闷了他肚子一下,混子立刻疼得满脸冷汗。
就在此时,领头的混子不知从哪里抄来了一个铁棍,从李望寻後面,恶狠狠地往李望寻这儿来。
但此时李望寻正与另一个混子缠斗,哪里能顾及到後面的人?
宋津渡急了,弯腰捡起地上半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大喊一声“李望寻,蹲下!”然後蓄力朝拿着铁棍的的混混扔了出去。
李望寻反应快得惊人,立马蹲了下去,砖头擦着李望寻的耳朵飞过,砸在那人脸上碎成两半,小混混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随着转头碎裂的声音,警笛声也由远及近传来,宋津渡这才松了口气。
李望寻也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领头的混子狗急跳墙,听到警笛声反而松开了捂住鼻子的手,拿起铁棍又冲了过来。
李望寻不备,等擡手去挡的时候已经晚了,铁棍一下子打到了他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李望寻顿时整个人恍惚了,站着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听到了警察的声音。
“警察!都不许动!”
宋津渡趁机跑到李望寻身旁,阳光从李望寻背後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了层锋利的金边。宋津渡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天画的那幅画——湖边踢石子的侧影安静得像幅水墨,而现在眼前的人却像把出鞘的刀。
混混们却顿时失去了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慌了神,领头的拽起同伴就要跑。
警察当然没有让他们跑掉,把一行人塞进了警车,带去了警察局。
宋津渡扶着李望寻,看着他的血顺着眉骨流到眼角,居然带着破碎的美感,宋津渡在心里默默感慨,长得好看真是可以为所欲为,这麽狼狈的场面居然还能这麽帅气。
等一下!
血?
他额头被磕出血了麽?
对方用力用毛衣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血,疼得嘶了一声。
风把李望寻身上的味道吹过来。不是香水,是种奇怪的混合气息——墨水的涩丶旧书的霉,说不上来,但是很好闻。
宋津渡发现自己正盯着对方渗血的额头发呆,那伤口倒不大,但是挺深的,估计打的时候挺用力。
宋津渡移开了盯着李望寻额头的目光,再看下去估计对方要把他当变态了。
然而目光从上往下移,不小心就看到了李望寻的眼睛,然後……两个人不小心对视。
每个人尴尬的时候都会找点事情做,假装自己很忙,比如宋津渡尴尬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抓自己的头发,然後把头绳解开再重新扎一遍。
然而此刻他打算重新扎头发的时候却发现头绳不知道去哪儿了,估计是刚打架的时候被薅走了。
更尴尬了……
最後还是李望寻先笑了,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开口道“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麽,尴尬感突然间就消失了,宋津渡也笑了,从他有无数个兜儿的阔腿裤里精准地翻了一张创可贴出来,递给对方“昨天你管我借火我没有,今天借你个创可贴?”
李望寻愣了一下,创可贴上印的粉色的草莓熊,让人实在有点意外,然後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津渡不得不满脸疑问看着前面这个头上流血的男人,想着文青还真是不一样,这还能笑出来?
李望寻看见宋津渡看傻子的眼神後,抿了抿嘴唇收住了笑,正色说到“请你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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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不喜欢草莓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