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申请了私机飞行航线,周末路上堵车,池溪南赶到机场时程家人已经上了飞机,程煦安坐在候机厅耐心等他。
池溪南一路跑来气喘的急,程煦安起身顺了顺他的脊背,开玩笑说:“我又不着急走,急什麽。”
池溪南因为奔跑血管充血脸颊有些泛红,额头有层细细密汗,程煦安拿出手巾想替他擦汗被他偏头躲过了,程煦安蹙眉,横在空中的手有些僵硬。
程煦安不明白,眼前人明明昨天还主动问他,今天怎麽就变得如此生疏,就好像刻意要与他断绝关系一样。
池溪南擡头看程煦安,一字一句说的清楚:“你回到首都就别来栎城了吧。”
“什麽意思?”程煦安冷冷打断他:“什麽叫别来栎城了?”
池溪南将手揣进衣服口袋里,直视他神情认真:“就是让你别来了,别来找我,别出现在我面前。”嘴里有股淡淡咸腥味,他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真笨。
闻言,程煦安也恼了,提高音量:“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麽就突然翻脸不认人。”
“我惹到你了?还是你哪里对我不满意?”他的少爷脾气被点燃,语气里带着恼怒:“你总是这样妄自菲薄,有事就一个人憋在心里不与人说,然後胡思乱想权衡利弊好让自己能够独善其身。”
程煦安自幼在百依百顺中长大,身边都是同样万衆艳羡的富家子弟同龄朋友,他从没遇到过像池溪南这样捉摸不透的人。因为从小生活差异的不同让他始终无法得知对方到底是何想法,明明能感受到彼此是相互喜欢,可他不懂为什麽池溪南不能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坚定不移的喜欢自己。
“南南,你这样狠心,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继续质问:“有考虑过我也会伤心吗?”
此话一出,池溪南心里更加难受,藏在口袋里的手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想辩解却也无从辩解,脑子里重复徘徊着那天和程煦安外公的对话。
“他不能因为你失去原本合理的一生。”
“你不该如此自私。”
最後理智战胜感性,池溪南沉默重复道:“别再来栎城了。”
程煦安冷冷睨着他没再开口,他现在情绪不稳定,说出口的话会伤害到对方。
直机柜台前,行李箱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细碎声响,此起彼伏的电子提示音与嘈杂人声交织成流动声浪。池溪南低下头,盯着锃亮大理石地板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就想哭,他知道此一别,他与程煦安的缘分便到这里了。
私人航线也是有登机时间管控的,机组人员找到程煦安,温馨提醒:“程先生您好,距离您计划的航班起飞时间还有20分钟,请您控制好时间及时登机,以免延误航班飞行时间。”
程煦安:“知道了。”
闻言,池溪南紧扣手指,他贪心的擡头再看了对方一眼,故作轻松冲程煦安笑了笑:“一路平安,再。。。”
“唔。”池溪南猛然睁大眼睛,未说完的话被这个凶狠的吻堵回去,准确来说,这不能算吻只能算是咬。
机场人来人往,两人举止不当的行为,引来不少人注目。
池溪南吃痛挣扎,程煦安不为所动。
池溪南闭眼,他知道这是程煦安生气对他的报复。
直至彼此嘴里都有血腥味蔓延,程煦安才不满的放过他,池溪南红着眼看他,嘴唇在出血。程煦安用原本准备给他擦汗的手巾现在用来擦拭他唇上的血迹,他不似刚才的狠厉,手上动作变得很轻像是消气了般。
程煦安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垂眸看他,说:“我不要跟你再见,等我回来找你。”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程煦安的。
他低头就着自己的额头落下一吻。
池溪南怔愣,这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和两人看完火烧云那晚的吻一样珍重灼热,烫的池溪南瞬间流下眼泪。
响铃结束,程煦安擡手拭去他脸颊的泪,说:“明明就舍不得为什麽要说那种话。”他放轻语气:“南南,等我回来,最多一周时间。”
这次感性战胜理智,自由意志让池溪南再次沉沦,他点头说好。
程煦安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池溪南想他大抵是真生气了,是该生气的,毕竟他真的很自私。
今天风和日丽,空气中时不时会飘来淡淡桂花清香,池溪南仰头目送飞机穿过云层,直至化作小小手办模型大小,轰鸣声彻底消散,他才打车回家。
池溪南最近接了单委托稿件,对方要的急委托金翻倍,所以这段时间他变得很忙,不仅要忙着画稿还要去学校兼职美术课,忙碌让他没多馀精力去想程煦安的事情。
原本承诺一周的时间最後硬生生拖到了两个月,回到首都程煦安外公有意让他接管柏氏,在职场有背景固然重要但也要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本事才行,尽管圈内人都知道柏氏内定的继承人是谁,但真经由董事会发布继承人声明时还是不由对这位年轻人另眼相看,毕竟程煦安今年才二十二岁。
程母每天看着因为工作连轴转作息饮食不规律,日渐消瘦的宝贝儿子心疼得紧,程煦安倒觉得没什麽只是离开栎城时对池溪南说好的一周就回去找他如今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家南南有什麽生气。虽然这一个多月他一有空闲时间就会给池溪南打电话,但因为身处国外有时差,有时候他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打开手机一看国内已经是凌晨了,最後他只能作罢,看着聊天框对方发来的晚安又忍不住笑了。
【南南,晚安】
程煦安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xue缓解疲惫,他现在只想快点处理完手头工作,然後回栎城找池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