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煦安蹙眉纳闷,而後瞬间反应过来,不自觉提高音量:“南南,你把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你朋友了。”一路上烦闷的心情瞬间荡然不存,他心情大好,语气里由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震惊。
见状,林青笑了笑,时过境迁,程煦安看向池溪南的眼神一如当年。他想这或许是局外人才拥有的特权,隔岸观火虽不能深刻感知火焰的温度却能很清楚看清火势的大小。
见池溪南脸红不回答,程煦安高兴地捧起他的脸,重重亲一口。池溪南震惊他的举动,慌乱的推开他,向林青和谢枳深匆忙道别後就一溜烟钻进车里,程煦安也匆匆道别然後火速上车,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谢枳深开口问:“林青哥,溪南哥跟着他可靠吗?”
林青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他会幸福的。”
“那你呢?”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谢枳深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继续自顾自开口:“林青哥,我喜欢你,从三年前便开始了。可我也是才意识到被人喜欢着原来是件不太好的事情,你在阳台和溪南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原来林青哥有位已故的爱人,他真的那般好吗?好到让哥过了八年时间仍忘不了他。”
林青摸了摸右手腕处早已陈年泛白的红绳,笑着回答:“嗯,他很好,我不想忘。”
“枳深,你也很好,不要因为我而去否定自己不够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隐忍的情绪最终迎来宣泄,谢枳深语气低沉:“可我真的好喜欢你,人生还很长,你为什麽不能尝试和我试试,说不定我能帮你走出那份困境。”
林青语气依旧平静,像位理智成熟又不乏温柔气的大哥哥般跟他讲道理:“枳深,我无意和无力承受你那份厚重的喜欢,我爱阿风,所以不能跟你在一起。否则我不但对不起阿风更是对你不负责,爱人的基本是我的心有足够空间去承载你的喜欢。可我的心已经装了阿风,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他摸出口袋的纸巾递给早已泪流满面的谢枳深:“对不起,枳深。收回这份喜欢去爱值得你爱的人,去爱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
谢枳深抽噎道:“林。。。林青哥,你抱抱我吧。”
过了几秒,林青轻叹一口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脊没有说话。在这渴望已久的怀抱中,谢枳深藏在里面小声抽泣,双手紧紧攥住林青的衣服,寻求这最後的慰藉。
从此这份未得偿所愿的单恋,是消散还是隐藏,除了当事人自己再无人知晓。
郊外墓园,池溪南弯腰将手里百合花平放在墓碑前,程煦安难得紧张几分,照片上的女人长着一副极具攻击性的美,一点没有和池溪南相似的地方。
“她不是我的生母,但却是位伟大而温柔的母亲。”他兀自解说。
程煦安偏头看他,他鲜少听到池溪南讲起自己的故事,可他知道池溪南是个拥有绝对故事的人,因为早在初遇时他就看进过池溪南那双悲伤的眼睛。
池溪南一脸平静地紧盯墓碑上的照片,可程煦安却觉得有什麽东西发生了变化。
“我自出生就被亲生父母丢弃,是照片上这位善良的女人救了我。我妈对我很好,她救我也不吝啬托举我。我想凭自己的能力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可她没有等来这种好日子,接到我妈脑溢血突发消息时,我人在首都。”
“我没有见到我妈最後一面。”
程煦安本能的伸手去安慰他,却在他平静地目光中,愣住了,僵硬在空中的手慢慢紧握。他想安抚池溪南以往的伤痛,却为时已晚,对方的伤口早已结痂只剩不知时风痛的疤痕。
程煦安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膝盖曲弯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亦如在首都老宅时祭祖的模样。
池溪南惊诧後退一步,没有料想到他会有此举动,过几秒,他也膝盖曲弯和程煦安并肩而跪。几乎跪下的瞬间,程煦安牵住他的手偏头看他:“南南,当着你妈妈的面,和我拜一次天地吧。”
“等回首都我再给你一场隆重婚礼。”他连忙补充。
池溪南震惊,但也没多说是什麽,红着脸点头答应:“好。”
太阳,清风,家人,两情相悦,私定终生,两人紧握的双手。栎城的天空是一种通透的蓝,彼此皆能从掌心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程煦安看着他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四目相对,池溪南才发现程煦安的眼睛闪烁着晶莹,面面跪拜,礼成。
程煦安将食指的蛇戒取下套在池溪南无名指上:“先用这个代替,回去给你更好的。”
还带馀温的戒指套在自己手上,池溪南低头呆愣盯着无名指上的铂金蛇戒,久久缓不过神。程煦安拨开他额前碎发俯身亲上去,抱住他,用着比平时更耐心柔和的嗓音说:“南南,跟我回首都吧。”
“好。”
程煦安得意撒娇:“那你亲亲我。”
池溪南没有回答,只是捧住他的脸轻触他的唇,然後起身逃跑。
程煦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笑出了声,起身追上去,临走前向墓碑庄重鞠躬:“谢谢您养大南南,辛苦了。”
逃跑时耳边风扬起的发丝肆意凌乱,程煦安追在後面笑着提醒:“南南,你慢点,小心摔倒。”
池溪南步伐没变,其实他只是非常害羞。
口袋里手机响起消息声,程煦安拿出手机看,是七人小群里发来消息。
黎:【煦安哥,你看,你一走我就钓到了大鱼。】
黎:【图片。】
纪:【我打假,不是他钓的。】
黎:【月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