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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胡同纪家老宅红绸垂条，朱红立柱缠绕着鎏金喜字绸带，八仙桌上铺满暗纹织锦桌布，角落里熏球弥漫的檀香气氤氲不散。

程煦安握紧池溪南的手在礼乐相融中目睹一场古典中式订婚宴，新人立于雕花屏风前，媒妁手持红绸。僵两端分别系在新人腕间红绸游走如赤炼，绾成同心结，随後新人盛上橙红普洱茶汤，收到刻有白首同心的玉镯和沉甸甸金锁。

一堂缔约，两姓联姻。

厅外一阵爆竹声炸响，程煦安一手揽住池溪南的腰，侧身亲吻他的脸颊。

池溪南捂脸扭头，正对上程煦安琥珀色瞳孔的眼睛，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心跳声盖过爆竹声，就在此刻池溪南才猛然後知後觉明白一个道理。他迷恋程煦安，不论何时何地，他无可救药如痴如醉般迷恋着对方。

他自认自己是个无趣悲观的人，可他知道如果程煦安没来找自己，他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不可自控般疯魔的前往程煦安所在的城市。或许会胆大的出现在他面前，像醉酒的疯子告诉对方自己的念念不忘，又或许会是胆小鬼，蜷缩在有他的城市默默无闻，但他一定是会有所行动的，或早或晚。

“南南，你的眼睛告诉我。”程煦安视线下移至他的薄唇：“你想吻我。”

池溪南脸红没有反驳。

程煦安嗤笑，牵起他的手起身离开宾客席，走出大院池溪南轻声问：“我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我们又不是今天的主角。”

池溪南轻笑，他知道即便今天的主角是程煦安，他依旧会我行我素，坦荡又直白。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私奔。”

池溪南一怔，勾唇笑了笑。

首都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却难找出一处澄澈灵动的乡韵，两人牵手漫步胡同巷，明明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行为，可池溪南还是不免感到高兴。

月底，程煦安和池溪南回了趟栎城，此行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母亲忌日快到了，二是池溪南如约带程煦安上门看望林母。

程煦安知道林母对池溪安来说是非常重要，栎城有供他血肉生长的人事物，这里是池溪南的根。

他懂得池溪南。

池钰忌日当天，林母见到了池溪南口中的男性伴侣，燃尽纸钱，林母温柔看向池溪南说：“溪南带男朋友一起到家里吃个饭呀，姨做你们爱吃的。”

池溪南耳热，点头说好。

程煦安今天特意在网上学了见男朋友父母穿搭，加上他气宇轩昂的气质，林母简直太满意。

林青和池溪南走在後面，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池溪南发丝飘动，他擡手捋了捋柔声开口：“阿青。”

林青轻笑：“嗯，怎麽了。”

“我准备定居首都了。”

“那挺好啊。”林青垂眸看了眼他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祝你幸福阿南，有时间我会去首都看你的。”

池溪南抠了抠手指说：“我也会常回来看你和孟姨的。”

林青嗤笑，擡手握拳轻捶他的脑袋：“干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开心点，我们都会因你幸福而感到开心。”

“阿南，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嗯，有点。”池溪安小声承认。

林青微怔，轻笑，难得千载难逢的骂他一句：“傻子。”

池溪南也笑出了声。

不远处，程煦安倚着车门，朝两人招手：“你俩真够慢的。”池溪南笑着小跑过去，林青缓缓走在身後笑，坐在後座的林母也笑得一脸慈爱。

去到超市买菜，母负责选菜，林青推购物车跟随，池溪南和程煦安并肩而行。

这一天四人都相处的十分融洽，晚上林母留两人吃晚饭，池溪南摆摆手刚想婉拒就被程煦安快速打断：“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