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似乎有不平之意,“当年我在醉仙楼,对侯爷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侯爷却是理都不理我,洞房之夜还丢下我一人。”
侯爷闭嘴不言,当年,他一心在妙真身上。
夫人拽住他的衣领,问道,“当年,于妙真是不是想要离开侯府?是你抓着人家不放?”
侯爷眼中闪过迟疑,笑笑道:“那麽多年的事情了,想它做什麽。”
夫人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心中有了计算。
……
谢景恒回到小院子中,南星看见他头上细小的伤口,一下子就心疼得不行,连忙去翻出药箱,清洗伤口之後,上了消炎的药粉。
“疼不疼啊,公子。”南星俯下身子,仔细检查伤口,“还好伤口不大,应该不会留疤。她怎麽这麽坏,万一伤到眼睛怎麽办?”
谢景恒见她又气又急又心疼的模样,心中郁结一下子消散,不忘安慰她,“别担心,一点小小的伤口,过两日就好了。”
南星依旧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道,“夫人怎麽这麽坏,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帮她查清当年的真相,她还怀疑你。明明就不干你的事情,她为什麽要连累到你身上……”
南星絮絮叨叨地吐槽了一大堆。
谢景恒满眼的笑意,揽住她的腰,道,“不提她了。”
“公子,我们自己查清楚不好吗?为什麽要将事情告知夫人?不怕打草惊蛇吗?”
“有些事情自己亲自查清楚,比他人告知更有信服力。她是永昌县主,荣亲王从小带在身边,手下得力人不少,当年的事情她亲身所经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只是恨意蒙蔽了她的双眼。”
南星沉默不语,垂眸,久久看着他。
“想什麽呢?”
南星坐下来,问道,“公子,你心中不难受吗?如果真的与你娘亲无关,你遭受了无妄之灾,受了多年的苦,你娘亲也不在了。”
谢景恒摇摇头,说道,“孩童之时唯有祖父祖母照拂,懵懂之时我就一人到庄子中谋生。侯府中人,于我而言不过是带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人是要往前走的,可以回头看来时路,但不能回头走来时路。”
南星鼻头酸酸的,眼眶中蓄着泪水。
谢景恒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怎麽好端端地,又哭了呢?”
南星抽了一下鼻子,伸手环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公子,你以後一定会有自己的家人,子孙满堂,姻缘美满。”
“估计有些难了。”
“怎麽会?”南星擡头。
“因为南星不愿意啊。”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她,南星偏头看了一下桌子上已经喝完的避子汤药,闷不吭声。
谢景恒将她搂得更紧,呼吸交融,心跳共振。
南星突然挣开他的怀抱,谢景恒略有不满地看着她,南星道:“我去翻看一下药箱,看看有没有祛疤的药膏。”
谢景恒无奈地看着南星将药箱都翻出来,说道,“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不会留疤的。”
“那万一呢?”
“不会的,我的体质本就不容留疤,去年後背的鞭伤就没有留疤。”
提及去年的鞭伤,南星脑海中有什麽东西一闪而过,跑回自己的房间,半天,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盒,打开,里面是绿色的药膏,带着草药的香气。
“这是什麽?”
“去年,你受伤之时四公子送过来的药膏,她说是岭南的密药。”南星将岭南二字咬得很重。
谢景恒接过南星手中的药膏,仔细查看有无异常之处。
南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岭南和南疆毗邻,她直觉里面或许会有所联系,“四公子说是宋姨娘专门寻来给他治疗鞭伤的,说是有奇效,但是那时我担心这膏药有问题,就收起来了没有用。”
谢景恒嗅着药膏的青草香,眼神复杂。
宋姨娘……
宋姨娘近日来借着商讨谢琦婚事的由头,频繁出入夫人的院子。
谢琦年岁最小,上头还有两个兄姐没有结婚,本就轮不到她,来得频繁了,夫人心里烦了,“你急什麽?永昌侯府的儿女何愁嫁不出去?谢景恒和谢瑶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论理也该是先筹备了他们二人的婚事再说。”
夫人语气重了些,宋姨娘立马声量就小了,用勉强能听得清的声说道:“我统共就一双儿女,景洺已经娶妻了,就只剩下琦儿了,我也是担心琦儿,她毕竟做了逾矩的事,担心未来的婆家会欺负她……”
“你担心这做什麽?”夫人看她那怯懦的模样就来气,自己女儿做了出格的事儿,就该担起後果,“又不是有了孩子,到时安排有经验的婆子丫鬟过去,谁能看得出来,你只管把自己的嘴巴闭结实了。”
“是我多想了。”
“琦儿的婚事等明年,看看科举之後有没有考上进士的青年才俊,仔细挑一个好的。总之,你眼下别想那麽多,侯爷的意思是景恒的婚事要等到科举之後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