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总不能一年办三场婚事,显得我们着急将人嫁出去。谢琦的婚事,顺利的话,明年能定下来,後年就能出嫁。”
宋姨娘出了小院,眼皮直跳,心神不宁,撞上了脚步匆匆的柳嬷嬷。
“柳嬷嬷,许久不见,今日怎麽来侯府了?”宋姨娘问道。
“诶!”柳嬷嬷摇摇头,小声说道,“还不是夫人的事情吗?”
“夫人出了什麽事情?”宋姨娘连忙打听道。
柳嬷嬷摇摇头,道:“我先去回夫人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进了夫人的院子。柳嬷嬷以前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现已经回家养老了,没有什麽大事,轻易不会出来。
宋姨娘方才看见柳嬷嬷手上拿着府中的历年来的名册,回想到方才夫人提及谢景恒。
第一次,她听见夫人喊的是景恒,眼中居然没有厌恶之情。
宋姨娘心中不安,回想起几日前夫人曾因连日梦到谢景灏,寻到了法华寺的僧侣做法事,难道高僧真的看出了点什麽吗?
宋姨娘本不信鬼神之说,抄写佛经为的就是迎合夫人的喜好,但对法华寺的高僧有所闻,法华寺本就是皇家寺庙,听说十分灵验,主持是位得道高僧,可预测吉凶。
难不成他真的看出点什麽了?
宋姨娘回想起上次搜院,心中放不下,回去後将东西都整整齐齐收拾了一遍,没有遗漏的地方,但还是放不下心,寻到了张妈妈。
张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道:“姨娘过来是有什麽事情吗?”
宋姨娘坐下,拿出了一个荷包,张妈妈眼睛闪了一下,笑着说道,“姨娘这是做什麽,真真是太客气了些,您是主子,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尽管安排我们这些下人去做就好了。”
“张妈妈您就收下吧。”宋姨娘将荷包塞到张妈妈手里,继续说道,“你儿子下个月不就要成婚了吗,这是我提前给他的贺礼,我记性不好,担心到时给忘了。张妈妈是夫人得力之人,夫人倚重您,张妈妈的话就是夫人的话,府中上下谁人不敬重张妈妈。”
宋姨娘话一出,张妈妈心中得意,便是收了宋姨娘的银子,“姨娘有什麽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会替您办的,侯府那麽多的下人,我不是倚老卖老,到底是说得上话的。”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情,我愁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就是四小姐的婚事。”宋姨娘说道,“我就一个女儿,她嫁个好人家,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所以急切了些,说话做事没了章法,在夫人面前说错了话,惹了夫人不高兴,还望张妈妈在夫人面前替我说一两句好话,关于琦儿的婚事,张妈妈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心里好歹有个打算。”
张妈妈一笑,道:“不是什麽要紧的事儿,姨娘放心,小姐嫁娶关乎侯府的脸面,夫人肯定会挑个好人家。至于夫人不高兴,姨娘想必是多心了。”
“可我前儿看着夫人的面色不佳。”
“不是为你的事儿。”
“那是为何?”宋姨娘说道,“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麽忙。”
张妈妈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就是二公子的事情。我们夫人过了一辈子的好日子,心中记挂着的可不就只有那件事情吗?”
“夫人不是已经找了法华寺的高僧做了法事吗?难道是不管用?”
“夫人近日睡得好些了。”张妈妈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就是那高僧居然同夫人说二公子的死有疑。”
“怎麽会?”宋姨娘眼中闪过惊讶,而後稳定心神,“当年的事情不都查清楚了吗?人证物证都有,怎麽会有疑呢?”
张妈妈拍了一下大腿,继续说道:“我也是这麽觉得,于氏都死了,还有什麽好查的。夫人本就对法华寺的高僧深信不疑,怪就怪在,他们做了一场法事,夫人也就真的不再做噩梦。”
“夫人真要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吗?二十年过去了,于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不都死的死,走的走了吗?”
“我一开始也不信,你还记得当年二公子身边的奶娘徐妈妈吗?”
宋姨娘摇摇头,道,“记不太清了。”
“说出来真的是吓一跳,夫人找到徐妈妈,结果发现她死了。”张妈妈道,“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吗?”
宋姨娘的脸色有些僵硬,“我还真的猜不出来。”
“听说也是中了南疆的毒,”张妈妈继续说道,“你别说,要是当年毒害二公子的真是于氏,那她真是狠心,连丫鬟婆子也不放过……”
宋姨娘从张妈妈处出来,身形摇晃,几乎要站不稳。
她的脑海中还是回忆着张妈妈的话。
夫人已经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派人去找当年的人,一个一个盘问当年有可能接触过此事的人。
宋姨娘回想起那日柳嬷嬷手中的花名册,手掌握紧,染了蔻丹的指甲嵌进肉中,留下一个一个印记。
几日来,府中流言蜚语,柳嬷嬷将府中的老人一个一个找去问话,就连关起门来过着小日子的新婚两口子都略有耳闻。
冯小姐此时方从谢景洺口中得知这桩侯府秘辛。
冯小姐父亲母亲感情好,兄弟姐妹间关系和睦,此时方明白为何同为庶子,谢景洺和谢景恒的境遇差距如此之大。
原来不仅仅是谢景恒生母当年受宠的缘故。
冯小姐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谢景洺,握了握他的手,道:“不干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