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可周蕴对逝者的怀念却与日俱增,不消不减。白日里看着与往常无异,照常生活工作。可一到了夜深人静,思念便会如滔滔江水无尽翻涌,无数次在梦中哭着醒来再也无法入眠。
陆谦这段时间推掉了一切能推的应酬,一到下班时间就回到家,季怀明找他喝酒也不去了。尽他所能多的时间陪伴在周蕴身边。现在能唯一陪伴她度过伤痛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晚上周蕴似被梦魇缠住,睡梦中皱起了眉头,一副痛苦,欲醒不能的表情。
“醒醒,醒过来就没事了。”
一声声温柔的轻声呼唤,将周蕴召回了现实。她迷茫地睁开眼,在看到陆谦时,内心因梦魇产生的压抑恐惧感也渐渐消散了。
陆谦将周蕴揽进自己怀里,说:“没事了,我抱着你,睡吧。”
可周蕴却一直呆呆地睁着眼睛,再没入睡。
陆谦见状,故意开玩笑道:“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不介意做些其他的事,帮你分散下注意力。”
周蕴却没接陆谦的茬,而是自顾自说道:“山茶花开了。”
“什么?”
“奶奶最爱的山茶花,我精心栽培照顾了很久,它终于开花了。可是奶奶却看不到了。”
“她能看到。”陆谦道:“什么时候我们去看她的时候,把山茶花带上,她就能看到了。”
周蕴从陆谦怀里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就像在说,真的吗?
两人的距离近得陆谦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周蕴的唇。他轻笑道:“我不骗你。”说完便低头攫取了那一片柔软的唇瓣,辗转缠绵,难舍难分。
这是第一次周蕴在情事上放松了自己,主动迎合了陆谦。觉察到周蕴变化的陆谦莫名变得兴奋,动作更是难以自制地有些粗鲁。他边亲吻边强势打开周蕴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周蕴跟随着陆谦的猛烈攻势上下沉浮,全身都因刺激兴奋起了战栗。
一场酣畅淋漓的□□过后,两人相依温存,陆谦手指卷着周蕴头发,突然开口道:“回去看看你爸吧。”
周蕴脸上红晕未褪,闻言她带着疑惑不解的看向陆谦,不知他所言何意。
“我想你现在需要亲人的陪伴。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回去看看吧,随便散散心。”陆谦不再玩弄周蕴的头发,改为揉捏她的手掌,然后顺势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周蕴的指缝中,两人又十指紧扣,一如刚才情浓时。
“我们结婚的事,你爸还不知道吧。”
周蕴摇了摇头,“我还没告诉他。”
陆谦苦笑一声,“等过几天,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了,陪你一起回去看他。”
周蕴有些犹豫,陆谦要陪着她一起回去,这是她意想不到的。且不说周岱山如果知道她又和陆谦纠缠在一起还私自结婚了,会是什么反应,更何况当初是因为陆谦的举报,才使得他锒铛入狱,倾家荡产。现在陆谦却以周蕴丈夫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不知周岱山会作何感想。
陆谦当然知道周蕴在顾虑什么,不过他只当作不知情,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快睡吧。”
宾馆
陆氏集团与辰辉的合作事项差不多都已经敲定确认下来了,双方只需要签署合同便正式建立了合作关系。其他目前需要陆谦亲自参与确认的工作项目不是很多,但是处理解决好也需要些时日。
为了能尽快解决好目前待办的工作事项,陪着周蕴一起回老家,陆谦这几日在公司的时间又长了起来,经常忙得见不着人影。
本来两人约好今天带上梁素琴喜欢的山茶花,一起去看望她。可是陆谦应该是忙得忘记了这件事,周蕴也觉得没必要去打扰提醒他,于是便决定自一人前往。
山茶花开得美丽鲜艳,花团锦簇煞是好看。周蕴又包了一束明澜喜欢的戴安娜玫瑰,打车前往长陵山公墓。
那里葬着她最爱的两位亲人。
今天的天气风和日丽,温度也适宜,是个扫墓祭拜的好日子。
周蕴到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梁素琴墓前蹲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他的表情严肃,久久凝视着墓碑上贴着的梁素琴温和慈祥的黑白照片。看着墓前放置的鲜花祭品,明显他也是来给梁素琴扫墓的。
“你好,请问你是?”周蕴出于好奇问道。
奶奶除了一个早已移民国外的儿子,没听她提起过其他的亲戚。
男子见有人来,忙站起了身。他朝着周蕴伸出手,礼貌道:“你好,我叫孟正,是梁素琴的儿子。”
周蕴这才发现帽檐下男子的眉眼与梁素琴有些相似。她先将带来的戴安娜玫瑰放置在明澜墓前,空出一只手,回握道:“你好,我是周蕴。”
“我知道你,我经常听母亲说起你。”孟正诚恳道:“我很感谢你能在她生命的最后日子里,陪伴她照顾她,让她不至于走得太孤单。我很惭愧。”
孟正的父亲去世得早,是梁素琴将他养育成人,培养成才,送他出国读书留学。他也很争气,在校园成绩优异,拿到全额奖学金,覆盖了在国外昂贵的生活开销,也给梁素琴减轻了不小的压力,是个孝顺且优秀的儿子。
毕业后,因为自己的理想孟正选择了留在了国外,优秀的人才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很快他便以杰出人才的身份拿到了国外的绿卡,并成功移民。之后他的事业便蒸蒸日上,也在国外组建了自己家庭,有了孩子。
虽然孟正长年不在梁素琴身边,但他并不是不管不顾。在得知梁素琴的病情后,还特意咨询了国外的胶质瘤专家,并打算将她接到国外接受治疗,但都梁素琴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