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贵人可还记得,我乃周家长子。”
在场的没人会质疑他这句话。
身为周家嫡长子,他就是想入内阁也是没什麽阻碍的。
侍卫无声地互相对视一眼,眼底显露犹豫之色。
大理寺寺丞不足为惧,可周家嫡长子,在场的确无人敢伤分毫。
即便他们是太後的人,伤了他,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天下文人学子的口水都能将他们淹死。
太监也终于後知後觉的意识到了什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可以为太後做事,可你,算个什麽东西,也敢威胁我?”
周策言罢,狠狠一刀划破太监的脖子。
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上的青砖,也溅在了周策的衣襟上。
太监下意识捂住脖子,瞪圆双眼,砰然倒地。
满院寂静,落针可闻。
在场的人包括朱虞,全都错愕万分。
衆所周知,大理寺铁三角中杨明樾脾气最爆,慕苏最难缠,而周策在世人眼中是性情最温和,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谁都没想到,他竟如此杀人不眨眼。
且杀的还是太後的人。
周策接过手底下人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侧头淡声问:“谁还有异议?”
宫中侍卫心头一震,纷纷将剑入鞘,低下头去。
谁不怕死敢在这档口去惹他,便是太後之後会责罚他,他们的命也回不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见无人出声,周策将沾了血的帕子随手扔在太监的尸身上,擡眼看向朱虞:“慕家主有谋害天子的嫌疑,慕家人尽数捉拿入狱待审,定案之前,谁敢动分毫,便是与我为难。”
“至于这些与慕家无甚干系的奴仆,半炷香内,自行离去。”
朱虞松了口气,感激的朝他微微屈膝。
她明白他当衆杀人立威是想保护慕家的人,不在牢狱中被人为难。
“都走吧。”
房氏缓缓将目光从周策身上收回来,朝院中奴仆道。
朱虞这时看向文惜,雁莘雁篱,几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俱都一震:“少夫人,女郎。。。”
雁篱最先扑过来,急声道:“奴婢不走,女郎不要赶奴婢走。”
文惜雁莘亦皆不愿离开。
可朱虞怎能将她们留在这里白白送死。
府里女郎们也都在劝说陪伴自已长大的女使离开。
时间不多,朱虞也来不及说旁的话,冷着脸道:“雁篱,听话。。。”
这时,侍卫统领艰难开口:“周大人,太後有命,慕少夫人身边有位唤作雁莘的婢女,得一并带走。”
此话一出,朱虞身形猛地一僵,慌忙将雁莘护在身後。
周策也怔了怔,皱眉:“为何?”
侍卫统领低头回道:“此女武艺不凡,必然与天子遇害脱不了干系。”
这话简直可笑!
雁莘不过一个婢女,连天子的面都没见过,何谈参与谋害天子?
不过是太後惧她武功不凡,怕多生事端!
朱虞压下心中慌乱,看向周策:“周大人。。。”
无论如何,她都得护住雁莘。
周策面露沉思。
雁莘与其他下人不同,是太後点名要拿的,若他将人放走,太後必然不会那麽轻易将她给他。
见周策沉默,朱虞的心凉了半截,然就在这时,突听一道沉稳的嗓音传来:“雁莘是我顾侯府的妾室,若周大人要拿人,来我顾侯府要。”
衆人循声望去,便见顾戚川带人大步踏进慕家。
场面再次鸦雀无声。
直到顾戚川立在周策身旁,将文书递给他,看向朱虞道:“雁莘已是本侯的妾室,本候来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