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都很惊讶,皇兄是谁他还能不知?
“直到见皇兄盯着容白久久不语,而後问他,你是如何认出来的,我们才後知後觉发现不对劲。”
“原来那天皇长兄病倒,不能赴约,但又不愿意失约,便求了弟弟代他来一趟,皇长兄与二皇兄生的极像,又加上不是日日见面,我们谁都没认出来那一天来的不是皇长兄,而是二皇兄,可没想到容白一眼认了出来。”
“也因此,这个滔天的秘密被我们几人知晓。”
宁王说到这里,笑了笑:“原本,二皇兄对我们起了杀心,是皇长兄以断药要挟他放过我们,说我们是他仅有的朋友,一定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二皇兄自来心疼皇长兄,心软之下便应了。”
“他还说,一旦有人泄密,他一定会立刻杀之,所以,二皇兄在我们几人府上分别安插了眼线,眼线安插的明目张胆,我们虽无奈但都默许了。”
“也是从那以後,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宁王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
几人大约便明白,接下来的发展一定是沉重而悲痛的。
果然,许久过去,宁王才缓缓开口:“原本日子可以就这麽一直过下去,可没想到那预言好似应了验,双生出,紫薇暗,先皇在那年冬日没撑过去,驾崩了,终年不过四十。”
“当然,我们都知道,那并非是什麽预言应验,先皇早薨,是因先太後故去,思念成疾。”
朱虞很是唏嘘,都道最是无情皇家人,没想到先皇与先太後竟如此情重。
“先皇驾崩前,本已安排好一切,由皇次子登基,可天下终究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真相还是被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察觉到了端倪,当年太医诊出双胎一事多半是她的手笔,她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追查,就在先皇驾崩时,终于寻到了破绽。”
“先皇驾崩,皇长兄自要出来送自己的父皇,但情况特殊,他没办法守在父皇身边,只能磕了头便去换二皇兄回来,可没想到就在间隙时,太後带人将皇长兄堵在了父皇寝宫,质问他另一个太子在何处。”
宁王沉声道:“而就在先皇驾崩前几日,多年前的预言又重新流传,京都大街小巷无人不知,且北方雪灾严重,皆都一一应验,这种时候不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当年先太後诞下的是双胎,否则没了父母庇护,兄弟二人怕是都活不下来。”
“太後自然不信皇长兄的话,先太後薨逝之後,後宫尽在太後之手,其母族强大,势力非同小可,本因膝下无子,先皇才放心将後宫交到她手上,哪里知晓太後早就对先皇独宠先太後嫉妒怀恨在心,即便膝下无子,她也不会让先太後的儿子登上皇位,先皇驾崩後,她将安王过继到自己名下,打算与皇长兄争皇位。”
“皇长兄咬死太後胡言乱语,太子只有他一个,太後便派人日日守着他,另在皇宫大肆搜寻,只要被他找到二皇兄,便会将那则预言扣在他们头上,届时天下必将大乱。”
宁王深吸一口气,道:“二皇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地宫不敢现身,直到地宫被发现,他才不得不离开地宫。”
“而太後很快就发现了皇长兄体弱的秘密,加上那时还有不少拥护太子的世家忠臣,又在寻不到二皇兄的情况下,太後改变了主意,她只要不让二皇兄回宫,不让二人换回来,待皇长兄离世,她运作得当,皇位便是囊中之物。”
慕苏沉声道:“她的计划成功了。”
“是。”
宁王:“她成功了。”
“她堵死了地宫,暗中派人追杀二皇兄,二皇兄只出代替皇长兄出过一次宫,哪怕有滔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她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因阴差阳错下,她堵住的是皇长兄,被迫出宫的是二皇兄,二皇兄□□王之道,又有雷霆手段,若他在宫里,必不会让太後抓住先机,而若出宫的是皇长兄,他对京都万分熟悉,自有藏身之地,不会让太後的人找到他,也就不会至此下落不明,待时机一到,还有换回来的可能。”
可仿佛天意如此。
宁王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而後神情沉重的看向慕苏,慕苏的心猛地一跳,隐约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麽,紧紧握住双拳。
“二皇兄重伤之际,容白找到了他。”
轰!
有什麽东西在脑海中炸开,慕苏僵硬的立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的母兄就是在陛下即位那年葬身火海!
这之间有什麽关联!
“容白认出了他,也就知道了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是那位因体弱几乎从未学过帝王之道的皇长兄,容白知道,若不换回去,必将出大事。”
宁王眼里浮现一丝沉痛:“皇长兄体弱受不得累,而政务繁杂,还有太後施压,如此下去他活不了几年,更何况,天下需要一位明主,二皇兄显然比皇长兄更合适,而想要解局,唯有将二人调换。”
“很快,容白想到了一个办法。”
“容白让二皇兄易容成阿瑾的模样进宫,再用同样的法子将二皇兄换出来,二人年纪差距大,本不该惹来任何怀疑,可惜太後将皇长兄看的太死,计划最终失败,容白也因此被太後盯上。”
“太後召见容白,逼问他是否知道二皇兄的下落,容白自是否认,太後拉拢不成,想到了那日进宫的‘阿瑾’,起了疑心。”
“宁杀错,不放过,所以,有了那场大火。”
慕苏痛苦的闭上眼,原来这就是母兄葬身火海的真相。
他的长兄,是被当做二皇子杀死的,母亲的命,则是太後给父亲的震慑。
朱虞担忧的握住慕苏的手,无声地安抚着,良久後,慕苏睁开眼,冷声道:“二皇子如今在何处?”
宁王叹了口气,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