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归在烟雾散开前已经锁住了男人的脚踝,却被他猛地踹开。
男人拖着受伤的胳膊,连滚带爬地冲向电梯,烟雾里只听见他踉跄的脚步声和电梯门急促的开合声。
“别跑!”
萧停川冲出烟雾时,电梯门刚合上,数字正从“3”往下跳。
他捡起地上的短刀,转身冲进楼梯间,脚步声震得楼梯都在响。
江云归没追。他走到病房门口,拔下钉在门上的短刀,试了试门锁。
还好,刚才的撞击没让门打开。
他推开门,监护仪的绿光里,周永芳似乎被惊醒了,纱布下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没事了。”江云归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飞了什麽,“睡吧。”
他退出来,关上门,走廊里的烟雾还没散尽,带着股辛辣的味道。
萧停川从楼梯间跑回来,满头大汗,手里的钢管被他攥得变了形。
“跑了!电梯在一楼停了,那孙子跳窗跑的,外面是停车场,没追上!”
江云归弯腰捡起地上的铁丝,又看了看男人掉在地上的一只手套。
黑色的,掌心有块磨破的皮,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血。
“他胳膊脱臼了,跑不远。”他把铁丝和手套塞进证物袋,“去调监控,查停车场的车,还有附近的医院——他肯定得去接骨。”
萧停川喘着气点头,眼睛却亮得很,刚才的打斗让他浑身的血都热了。
“那孙子下手够狠的,要不是你刚才那下卸胳膊,我估计得挂彩。”
江云归没接话,只是看着电梯的方向。
烟雾渐渐散去,月光重新铺满走廊,照在地上的钢管和铁丝上,像铺了层霜。
他想起男人手里的钢管,想起那把精准刺向病房门的短刀,魏老板是真想要周永芳的命。
“得把周永芳转院,”江云归说,“这里不安全了。”
萧停川点头。
“我让云禾市的同事联系secure病房,天亮就转。”
他顿了顿,踢了踢地上的钢管。
“你说,这孙子会不会是魏老板自己人?”
江云归捏着证物袋里的手套,指尖能感觉到布料粗糙的纹理。
“不管是谁,他胳膊上的伤,就是最好的标记。”
监护仪的滴答声重新清晰起来,和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江云归靠回墙上,刚才打斗时被蹭破的袖口沾着点灰,他却没拍。
黑暗里,他仿佛又看见周永福奔跑的背影,看见砖窑里那根泡在血水里的红绳。
有些债,躲不掉,也必须讨。
“天亮去聚宝阁。”江云归突然说,“这次不准备定金了,也不用假身份了。”
萧停川笑了,眼里的戾气还没散。
“好啊,正好让魏老板看看,他派来的人有多不经打。”
走廊里的风带着晨露的湿意,吹得应急灯的线轻轻晃动。
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像要把这漫漫长夜,撕开道口子。
临江市老街区的晨雾还没散,聚宝阁的木门就被撞开了。
“警察!都别动!”
萧停川的声音裹着寒气,率先冲进去,手里的枪稳稳指向八仙桌旁的魏老板。
他身後,第一二支队的队员鱼贯而入,脚步声震得货架上的瓷器嗡嗡作响,枪口连成一片冰冷的光。
魏老板手里的紫砂壶“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混着茶水溅开。
他脸上的肉抖了抖,刚要喊什麽,就被萧停川用枪托顶住了太阳xue。
“魏永春,涉嫌走私文物丶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