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的声音发颤,眼角却往月亮门的方向瞟。
江云归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馀光瞥见几个穿对襟褂子的夥计正往屏风後缩,手里似乎攥着什麽。
是钢管,和医院那个杀手用的一模一样。
“动手!”
江云归低喝一声,身体已经像离弦的箭射出去。
他没直接冲向夥计,而是猛地踹向旁边的博古架,架子上的青铜鼎“哐当”砸在地上,正好挡在夥计们身前。
三个夥计被鼎绊了下,钢管挥空的瞬间,江云归已经矮身滑到近前。
左手抓住最左边那人的脚踝,猛地向後一扯,那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钢管脱手的瞬间,江云归顺势抄起,反手砸向右边夥计的手腕。
“啊!”
惨叫声里,钢管落地。
第三个夥计的钢管已经扫到眼前,带着风势砸向他的头。
江云归侧身避开,右手的枪柄狠狠磕在对方肘弯,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膝盖顶在他下巴上。
一声闷响,那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屏风後面突然又冲出两个人,手里握着短刀,刀身泛着冷光。
江云归刚避开第一刀,第二刀已经刺向他的肋下。
他猛地後仰,後背几乎贴地,手里的钢管横扫,打在对方的膝盖上。
那人踉跄的瞬间,江云归借力翻身,手肘撞在他的胸口,却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漏网的夥计,钢管带着风声砸向他的肩膀。
“嗤——”布料被划破的声音很轻,江云归只觉得肩膀一阵灼痛,动作却没停。
他反手抓住对方的钢管,用力一拧,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将人甩出去,正好撞在冲过来的萧停川怀里。
“妈的!”
萧停川骂了一声,左手锁住那人的脖子,右手的枪顶住他的太阳xue。
“动一下试试!”
他馀光瞥见江云归肩膀渗出血迹,眼里的火瞬间窜起来,膝盖狠狠顶在那人的腰上。
“活腻了!”
魏老板趁乱想往月亮门後钻,被两个队员死死按住。他挣扎着回头,看着满地哀嚎的夥计,脸白得像纸。
“你们不能抓我!我有後台!我……”
江云归没理他,只是捂着肩膀走到那幅山水画前。
刚才打斗时,画框被撞歪了,露出後面的暗格。
里面堆着几本账册,还有个黑色布袋,正是周永福被抢走的那个。
他伸手去拿,指尖却顿了顿。
暗格里还藏着根红绳,结打得和周永福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沾着点干涸的血。
“搜!”萧停川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把所有账册丶文物,还有那幅画,全带走!”
队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搜查,瓷器玉器被小心地装进证物箱,账册被逐一编号。
魏老板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看着那些账册,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像破风箱在响。
“没用的……你们斗不过他们的……顾家的账,不止这些……”
江云归没听他废话,只是把那根红绳放进证物袋。
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血已经浸透了布料,他却像没察觉似的,翻看着那本账册。
上面用朱砂笔标注着人名和金额,有些名字後面画着叉,其中一个正是周永福。
旁边写着“除夕,清”。
“清”字被红墨水涂过,像滴没干的血。
萧停川走过来,看着他肩膀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
“去医院处理下。”
“不用。”江云归把账册合上,“先审魏永春,他知道的比账册多。”
外面的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