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看破
菲亚梅塔喜提朴素代号,看上去一如往常,内心还是很高兴的。新入职有人请客吃饭,同项目组好友聊八卦,聊来聊去最後开始讲桃色笑话。菲亚身为公务员还是stkr都还是不习惯这些,红着耳朵很镇静地喝果汁。饭局後半段偷偷溜出去透口气,罗德岛公司总舰气派非凡,距离陆地不近,据天空不远,平视着看夜里很淡很淡的光晕,这样久违的平和与宁静颇如葡萄籽含在喉咙里。咽下去是没关系的,吐出来也没有所谓。一阵风飘过,长角的萨科塔蹲在树上叫她的新代号,说:“梅塔酱是吃饱了吗?听说正餐过後还有冰激凌哦。”
梅塔酱杀气外漏一些些,很快调整好状态,说:“吃。”
——不吃白不吃;室内已经在分食,热心肠的小哥等在旁边,塞给她满满当当的托盘。冰激凌已经有点融化了,最中央缀着很小的樱桃,她用叉子把奶油都叉光,剩下水果留在原地,再一鼓作气都吃掉。跟其身後酷似挂件买一送二的堕天使点了茶,再加了很多巧克力酱。如果是私人派对丶祝贺之类,说不准萨科塔还会继续自告奋勇地补充写上“恭贺梅塔酱又迎来新的公务一年繁忙的推等等等等,但介于罗德岛并非拉特兰类管制公企,也不兴一人乐乐那一套,此行为便作罢了。只是吃还是要吃的。不论什麽,干干净净地吃掉是很好的习惯……但在第四个蛋□□激凌送入胃中引发急性肠胃炎之前,菲亚梅塔伸出银叉,郑重敲响警钟,一种趋于妈妈式的习惯,凶巴巴道:“不可以再吃了!”渐红尾羽扇动两下,如同吃掉自己茧的蝴蝶。
莫斯提马很乖地放下餐具,说:“好吧。”其实也是吃不下了,“梅塔(一个闪电状的眼刀击中)……菲亚君,那我先走咯。”语气很像小智与皮卡丘。
菲亚梅塔是主人公,不可以提前退场,于是只能放萨科塔先去睡觉。她心不在焉地与新同事们问好(期间举办了业馀喷火大赛丶哄小孩吃酸梅汁丶打倒醉酒的大人等等节目),虽然气氛很和睦,但也还是很累的。似乎有人看出来好人的艰难,拉了她一把,解围道:“散会吧!”不过她还是喝了一点酒,虽然特工能消化毒药,但酒精抗性却不太强,走去宿舍路上仔细浏览了消防疏散图,思考坠机和跳机哪个更惨烈一点,脚无意识迈步,踢到蹲在她房门前的蓝发天使,如踢到路边的小狗,真的很过分:“哎哟。”但又很像是声控的,她蠢蠢欲动,想继续踹一脚。
“你来啦!”莫斯提马连忙跳开一步,说,“请开门。”
菲亚梅塔深觉奇怪,但还是如言转动门锁,实则脚稍稍後退一步,身子也向後仰,摆出一个很戒备的防范姿势,但因为喝了小酒,脸上泛着红晕,看上去就像膨胀的海绵宝宝要去揍派大星,不过门後一切正常;这又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傻,懊恼地咬咬嘴唇。莫斯提马没意识到她的小动作,说“将将!——”,把她推进去,把自己也丢进来,再关上门。
“将将!”门内也这样说——黎博利吓了一跳。两重奏,另一主导人是开着视频通话的电脑,只见蕾缪安苹果树的头像挂在左上角——浇一次水就能长十厘米的树——粉头发的萨科塔做了个鬼脸,这个动作其实更发生在她妹妹身上。但很可爱——菲亚梅塔承认——很可爱。此段重复语句酷似模仿酶的炮制与筛解,足以言之:是的,菲亚梅塔醉了。
莫斯提马拉出小猫软垫坐下,菲亚梅塔小心翼翼地陷入配套的黑白沙发,觉得自己肃穆得不合群,但完全忘了她一直这样。只有蕾缪安摆在床上,以微微俯视的角度面对面。三人噗嗤笑了一会,莫斯提马不着调:“很像批斗大会。”菲亚梅塔说:“你是被挂的那一个。”窗没关牢,浮动的夜空里似乎有浅浅淡淡的光,组成的图案很像游鲨,蕾缪安建议:“还是圆桌大会吧。”“不不,”两人说,“这可有点不妙。”
她们的表情很温和,像是星星跑进来,不会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