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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谎言(第1页)

流动的谎言

莫斯提马看到喝醉酒的菲亚梅塔第一眼,大笑。此非挑衅,而是惊叹,乃至少了平日的那层外壳,仿若流心了的蛋白酥,碎屑都啪嗒啪嗒掉下来。但又由于堕天使的心究竟是否是放在普普通通的左胸膛这个问题仍旧没有定论(泰拉还是没有解剖堕天使的典型案例,巫术丶单纯的杀掉等等不算),就没法再进一步比喻。而她大笑完也喝了一杯酒,在灯光折射原理下看起来就像喝了一百杯。酒精摄入一番後,蓝天使把红头发的友人扔在原地扬长而去——原因自然是她也醉酒了。可谓出门一步走三步,三步晃一圈。

菲亚梅塔醒酒,第一秒第一个念头:坏了!想看时间,但手上的表不翼而飞;想问时间,酒保啪地扔下账单,比她原先记忆里点的多了一大节名字,密密麻麻折叠。她怀疑自己的酒量,又怀疑自己的胃,再怀疑那的确砰砰砰(或咚咚咚)还跳着的心。没死掉的黎博利结清了钱,站在酒吧门外,白昼如灯,刺拉拉地划脸。

她看见莫斯提马和一个甜品店员拉拉扯扯。

这件事发生得很正常。菲亚梅塔视而不见,眯着眼睛转了个方向,终于看清隔壁店铺墙壁上挂着的钟。已是第二天下午,大醉又好睡的菲亚梅塔压了压手掌,舒展筋骨,像是鸟伸开翅膀扑腾几下。倒影里的堕天使也正在扑腾,手抱着甜品袋与别人理论,听上去十分礼貌:“您好,您明明已经收过钱了。”

店员愤怒大喊:“休想拿玩具币来骗我!就算你是个……堕天使也不行!”

“此乃我国机密。”信使大肆宣传不妙良方,从此碰瓷都有了一条范本,从“您好我是拉特兰枢机阁下请您赶紧给我打钱”等发展迅速,势有某教教主——手下很会说话的小喽啰——之风。菲亚梅塔闻声脸色不虞,口气很冲,张着翅膀瞬移到两人之间,先揍了莫斯提马一拳为开场白,再对甜品店员说:“您好,我帮您把这人打走,防止碍了您的眼。”

炎国话术分外好使。店员摆摆手,意思是算了,气呼呼走进店里,想了想,又对萨科塔方位举起全泰拉通用手势,意思是下一次再遇见注定跨国际法庭上见。菲亚梅塔对此怀有零点零一的共情,毕竟都是打工人,都是一家亲,但剩下的零点九九都在麻木上:她酒还是喝多了,脑袋依旧有点晕。不过虽然晕了,力道却不减当年,被打飞的萨科塔撞到树,样貌楚楚可怜,不忘护着自己的甜品袋,看来硕果不少——此套可以碰瓷很多个甜品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菲亚梅塔不愿意。她不愿意的事很多,只在愿意一事上能让出一些。

莫斯提马和她并肩乖乖回暂住所,勉为其难说:“最多蛋挞再分你两个。”

“这件事你成功的概率是我赔钱的概率两倍,你赚到,我永远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菲亚梅塔被吵得烦死了,再次拒绝,“下次你去刷碗给人抵债,不,下次你去当洗碗工,人家肯定愿意给你吃边角料多于给你付工资。正好你也闲得慌。”

萨科塔日行无赖,目视前方对谴责一律恍若未觉,光明正大开吃:“您说得很对——但我为什麽要这麽做呢?我明明能碰瓷,为什麽不去呢?纸币印刷了,我凭什麽不用呢?小蛋糕打开了,我当然要吃光啦。”

菲亚梅塔很镇定地用头羽撞对方的脸,莫斯提马“啊”地假装被弄痛了。黎博利冷眼相待,说:“您说得都对。我还是再打你一拳吧。”

然而友谊破颜拳是有时效的,堕天使也没有严重的受虐倾向,不愿意做人沙包,很快missmiss过去。她吃着还热腾腾的流沙包(虽然被击飞出去时候破了一点点,里面的豆沙滴答滴答地流了出来,不过总归都要变成这样的——也就随便),问自己的好友,听上去是很平常的语气:“昨日喝酒很畅快吗?”

“你知道我去喝酒了?”

“唔,如果我鼻子和眼睛都没有失灵呢,那肯定会知道的,菲亚呀……”莫斯提马如此说,边沉迷地把滚烫的直接咽下肚。牙齿滋滋滋,胃也滋滋滋,这回是真的被弄得有点痛,喉咙口和舌尖。但热乎乎的在咽喉里流下去很有一种——喝酒的感觉?——可能没到度数,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但总之,就是这样。她忙着吃东西,喊出友人的名字来表示自己今天的休战。一半一半假装啦。但菲亚梅塔很快察觉此人的不对劲,可能是一种习性:後天的,22天(还是29天来着?)养成的。她觉得自己忘了什麽,但想不到,所以是其他的*某物*忘了她。她逐渐放慢了脚步:“你昨晚在干什麽?”

“看电视。”莫斯提马很无辜道,嘴唇边还没撇去一点点奶油,讲起最近沉迷的一款电视:机器人大战超人,最後人类赢了。“非常讨厌,”莫斯提马评价。菲亚梅塔忍不住用另一只眼睛看她,好像换一只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但这只是心理作用,且总不灵验。萨科塔正挑挑拣拣:是奶酪包好呢,还是菠萝包呢?美味的奶油夹心如是君,是真的能拯救世界啊,“——我对它能再被讨厌的程度非常好奇,所以一直看了下去。”

没错,这是正统萨科塔。黎博利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提示莫斯提马注意左转弯指向灯,後者却突兀左转——还好菲亚梅塔眼疾手快扯住她的衣领,才避免了又一出惨案的发生。她面色铁青,因为堕天使没来得及刹车,好巧不巧踩到黎博利的脚上,痛得比曾经端餐盘太急丶令装饰的大块的源石撞到脚趾那般还要再痛。

“你!……”她正打算发火,莫斯提马突然想起来什麽,赦免令似得拍脑袋,歪着角度看她,青蓝色的眼睛里黎博利红彤彤,道:“我们最近要回拉特兰一趟!”

什麽事?她阴恻恻说,伸手将萨科塔脖子摆正:菲亚梅塔见不得刻意的脑子有病。

“我有东西忘带了。”莫斯提马理直气壮道。

菲亚梅塔说:“可我们才刚出境。”

“因此,刚好可以再去尝尝换季的草莓挞。它很快就要下架,真是怀念啊!那个口味。”

菲亚梅塔说:“……我还是揍你一拳。”

暴力解决不了什麽。莫斯提马摇摇头,像是公园摆手在後面的老爷爷,和蔼,通过一种刻意模仿的令黎博利恶寒的语气,还有特色的角对角挑衅及格斗的方式(类比:鹦鹉的喙),撞了一下友人的肩:“您得熟悉您的工作啦。公务员,一如往常的无聊丶无厘头丶无动力丶无所谓丶无处可逃……天哪,真的要继续下去吗?”——这听起来只要菲亚梅塔说“不”,萨科塔就会立刻说“太好了!”以及“那我给您办个退休才享用的优惠卡吧?”

可惜菲亚梅塔心意已决。她早就决定,要和醉酒的夜晚丶奇怪的萨科塔,讨厌的梦境为伍,不论付出什麽代价。她追逐的已经是不同的人生——走上不同的路。而相比按部就班的公务员,她拿到的这个职位其实还是很好很自由的,除了同事或者任务对象太烦了点。她忽略对方的话,说:“给你三天时间。”

莫斯提马吃掉最後一个布丁——她真的一个都没给菲亚梅塔留,说:“哎呀。”菲亚梅塔手抖了抖,莫斯提马若有所思地捏着纸袋的一角,把它卷吧卷吧,道,“这个冰块根本化掉了啊。”

菲亚梅塔忍无可忍,用一种可靠又熟悉的角度踢了旁边人的後脚跟一下。

两人回到公寓,休息一番就准备啓程,在是否需要收拾东西问题上再次出现分歧。山,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但山也会随时随地被移走。那就要归功于并不被怨恨的时间。最後两人因为要赶时间上订了票(当天可就不能退钱了!)的动车,随随便便抓了件外套跑。

一上车找到座位安稳下来,堕天使盯着她意味深长地露出计划得逞的笑,那两枚角看上去被包养得很好。菲亚梅塔盯她一会,干巴巴警告:“……你老实一点。”虽然她觉得自己说了这样那样的话也没有什麽作用。这就是憋屈的人生!菲亚梅塔不是第一次遭遇社会(个人)险恶,默默数起自己工资卡里还有多少钱。人生花费在不是自己的地方,这是为什麽呢?

莫斯提马故意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说:“你之前还是没说——你昨天喝了什麽酒。”

“……”菲亚梅塔摸尾羽,说,“你也想喝酒了?你最好别喝酒。等等……你昨天是不是也喝酒了?”

不愧是铳骑队里能三步揪出犯人并暴揍一顿还能打出牙齿的黎博利!萨科塔顺利甘拜下风,就此承认:“是啊。”

“怪不得你又去甜品店偷东西吃。”菲亚梅塔只用半只眼睛看萨科塔,无师自通一种动漫人物的神态表达方式,“用真纸币假装的这种把戏什麽时候能腻?”

“不不,什麽会腻呢,只有干坏事的人会腻啦。”莫斯提马说,“我自认还是一个不太坏的人。而且真的用玩具币那是可以看出来的——用我的甜甜圈发誓。”

“你根本没有甜甜圈。”菲亚梅塔点开通讯,杂七杂八的事务项等待处理。她打算在这三小时不到的车程里编写完一万八千字返程报告,一切都怪莫斯提马。被责怪的萨科塔正在看动车菜单,随口道:“是的。正因如此。我发誓。”

黎博利不断敲击键盘。车窗外流逝而过的建筑拔地而起又再次消失殆尽,譬如某个满口谎言,但是却很真诚的人。莫斯提马的特质。当堕天使真的要表达什麽,反而要狠狠砸烂什麽才能听到似得。这样是一种另类的丶不需要赞美的“共感”,也许。菲亚梅塔想:真是受够了。

她愤愤砸了车窗。莫斯提马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要喝点热的吗?”——黎博利眯眼转头,早就准备在她身後的热可可于是顺势抵在黎博利的鼻尖,杯身环绕了她眼熟得不得了的女士手表。

热的和冷的缠绕在一起,菲亚梅塔的耳朵被贴近。她听到那些话,像是流动的丶不曾消失的东西,刺啦的吸管撕开,仿佛也插进某个豁口里:“嗯,不是我干的噢。”堕天使说。菲亚梅塔低头喝了口,充当自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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