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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火山(第2页)

博握着笔,说:或许你想补充,我很乐意。

我不知道你说了什麽。医生回答。

博擡头,菲林走到她的面前,拿下她手中的笔,指挥官顺从地摊开手掌。医生在看到笔记本上的字迹稍稍停顿,又继续。一颗糖果放在博掌心。

博说:什麽味道的?

药味。凯说,吃掉就没了。

博拆开吃了,意料之中被呛了一下。菲林盯着她的眼睛,说:好吃吗?博不怎麽想回答,去抽笔记本。凯的手按在上面,但很轻易地就让对方拿走了。白大褂轻飘飘,兜帽就看上去很累赘。指挥官站起来,但是腿麻了,嘶嘶地,好似有蛇在上面爬。凯意识到,绕过去帮她按骨头。

撞到了的那块痛觉就噼里啪啦地出现,很单薄,但是很有力。博默不作声,按着菲林的手不让医生再动。很勉强地站好,随之而来的,先前的记忆拼凑又出现。凯尔希问:怎麽了。菲林绿色的眼睛重合在一块,蔓延出去,暗了一点点。其实看见这位菲林,很少有人不认为她所知甚少。可能那是一种磁场。博士与特蕾西娅讨论过,但是不了了之了。医生看起来很年轻,但却缜密地神秘。如果不知其然者定会很火大,学者锐评。

但知道了就不会猜疑。

而推及泰拉,这些可以计数的年份以来,有多少死掉的人呢?或者换句话说,它错过了多少能被发现了的机会,让人不要陷入愤怒丶困惑丶茫然与悲惶?

每每提起这个,她们就会沉默。沉默于是成为了一种方言丶暗号,与过滤方式。封闭的办公室内没有风,她们对视,好似存在于一种不被人发现的空心之中,比等待被啄木鸟的蛀树自如些,可也只是好那麽一点点。就像是处于那座已经消失的火山中间——比较抽象,比较难以描述。不会说爱呀恨呀的,因为没有这回事。比爱恨更复杂的,是什麽呢?

有一种古老的说法叫做球体空洞论。在报纸于泰拉盛行的第十年,有学者刊登了一篇文章,描述泰拉的中心是空的,然後呢,大地上与空洞里截然不同:温度丶季节丶气候丶地形丶国度,以及时间。同时有後续跟进表明,的确有一种地底下的光倾泻到地面上。研究假设,这些变成了我们看到的“幻觉”,又有很大部分支持者认为天体就是这些幻觉(泄露光线)组成的——而後有另一位研究者用源石技艺挖出一条隧道,传说,他欣喜若狂地发现了——传说——并正式向全世界宣布:

泰拉是活着的。

总之,叮叮当当,叮咚叮咚的声音。一条火蛇开始吐出信子。博眯了眯眼睛,看见金黄色的丶被烧灼的天际。

……

你看见了什麽?凯问。

离得近,医生能顺利看见博的瞳孔,比琥珀更淡一点,生理体征偏弱,健康状况不能写上“良好”。但指挥官就是用这双眼睛观察与分析的。日日夜夜,在加入巴别塔後,在加入巴别塔前。她们都放弃了什麽,为此去前进。而博士最擅长的,便是比任何人看到的更多。

模拟战况,局势分析和推演。

除此之外,是学者与源石的负距离接触不可避免地带来负面效果,比如说,零散地忘记。

不过还好,还是会记起来的。她也总有办法记起来。

菲林的手扣在指挥官的手腕上,听到对方血液流动,脉搏微弱。她其实并不想再和这个人共事,但不得不承认,学者成为的指挥官造就了半个巴别塔。尽管这种指挥要失去很多,如山脉也会被抛弃,过去那样离开,可是不得不承认……

真正理解一个人是不可能的。特曾经说,但是我们能一起看见,那其实足够了。我很欣赏博士,她总能看到我没看到的,你知道的,凯尔希。

凯的回答一直是:或许。

她怎麽会知道呢?她怎麽会确定呢。——一切正是因为如此。

巴别塔。她们为它取名,其实寓意并不太好。可是为什麽不呢,没有说。特给她来信时提起那场让博士闻名的战争,以此引言的是博士背後的研究。究竟哪个更重要?不清楚。可是凯尔希,萨卡兹写,她的笔迹很和缓。我能感受到她的感情……尽管微弱。

她想起自己看见的那个人,想到茫茫的沙地里,沉默不语的旅途。消除隔阂的是什麽呢?有些人一生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丶面对什麽人丶找到什麽命运,有些人困厄磋磨了一辈子,也没法等到一个开始。那是不一样的。归根结底,还是那个“自己”。

我相信博士。特蕾西娅说,语气很笃定。火漆于是一次又一次烫上,寄出的信使奔波直至她们的路途合拢。

……但是,看到真的是很个人的,没办法说出来的。所以萨卡兹没法书写丶没法解释信任,不能说服所有人,为什麽一个萨卡兹的组织会有一个菲林和一个不明种族的人来辅佐领导?听从指挥的时候又究竟遵循的谁的意志?特无奈地与博说:抱歉。博深知这点,只说:特蕾西娅,这与你没有关系。

这是人类的本能。

寻找一个共同的地方,营造责任感丶义务感,安全感。好像潜意识里,有得有失是必然的,得到一件东西,必然失去什麽。相信这点的人忘记这样的思维本就是很死板的,因为没有谁能指定得到的内容,也没人能真正让你失去什麽。做出决定的都是自己。

除了那些——死亡。

看上去,看不上去。看见,没有看见。总之,死亡那样庞大,强大地丶强劲地撕扯了一切,扯开源石生长的喉管,扯开遍布伤痕的胸膛,然後撕碎一个种族的希望。

萨卡兹面临的,无数泰拉人面临的便是这个问题。不去询问丶研究丶真正知道,内战就不可避免。战争为了找到答案而继续下去,荒谬得残酷,残酷得天真。更何况,除了死亡,萨卡兹是依靠传承的种族。他们不愿意在不断的流浪与迁徙中失去“自己”的意义。黑色的王冠连接每一个萨卡兹的血脉,但他们因此丢掉了名字。死亡面前,故乡分崩离析,苦痛没有一秒远离,挣扎似乎成为不会愈合的疤痕,反复烙印,无法如那座火山那样利落——点燃一切丶然後消失。

你相信吗,凯尔希。但总之,巴别塔不应该是这样的。王女说,她安静地坐着,穿着那套她总是偏爱的礼服,白粉色的长发落下去,光垂线与皲裂的土地相连,歪斜地落下一只斑点。

那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

巴别塔撤离新卡兹戴尔暂定国境线後的第三个月,博士亲自指导了拦截作战。巴别塔营地燃着篝火,火星炸裂。天空上永远悬挂的两只月亮照出角落的影子。精英干员进行了临时的抽调,医生布置好医帐,正组织人手清洗工具。追随王女的佣兵将巴别塔的边缘线推进了一圈,回来汇报时瞧见他们的殿下正对荒地眺望,裙摆稍稍拂在沙地上。

你们看见了吗?她说,有些犹豫,我好像看见了一座……山。

队长顺着望去,但哪里都什麽也没有。他感到周围的寂静,并不一般的感觉,可危险却远算不上。巴别塔的四面仿佛裹上了细膜,精细地勾勒,又模糊地跳开。但分明他们应该高兴一些,毕竟巴别塔留给军事委员会的礼物和惊喜并不少。女妖对他们没有很大敌意,憧憬特蕾西娅的萨卡兹大有人在。萨卡兹最不缺少的便是对魔王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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