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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weet Rendezvous2last番外(第1页)

ASweetRendez-vous#2last

“Thepasttable”:我们躺在过往下,像是躺在月光之下,悬在草坪上。

*

:“初次见面。”

*

刀像是缝进自己身体,屏息时能仔细地捕捉到血管断裂的脆响,意外夹带一股毛绒绒的痒意和麻意。然後,像豆荚一样,痛觉和液体都掉出来,掉出来,装进没有开口的巨大的洞口;她抓不住自己,也抓不住他人。但萨卡兹终于还是碰到了学者的肩。

于是,就像是一个端点从此确定了下来,黑暗之中搁浅的人能够像是再次睁开眼睛,听到对方像敲打玻璃的嗓音:

“——博士?”

收缩的振幅在神经网络间自如地穿梭,混合着红豆般能分成无数粒的叹息,一瞬间还竟然结成光——光从云雾里砸下来,那是冬天还没有来到的时候,也是苏醒者还有些水土不服丶多餐少眠,将止痛剂混在咸味的汤中,装作神不知鬼不觉地喝完的时候。

她在巴别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从研究者到副手。为保持理智,只少量摄入酒精。到後来,庆功会上的缺席与早退逐渐频繁,让许多熟悉起来的雇佣兵们大呼不满。但总体来说,博士如同罗德岛的一枚零件,因许多呼唤而继续转动,她并不为此感到疲惫——即便每日埋头繁杂的实验丶整理接手的战局,全身心地推演丶分析丶模拟,灵敏的五官让她半夜至少也睁着半只眼睛;即便在间歇驻足时,罗德岛的长廊愈发像通往过去的荒原,她看不到底。斑驳的旧涂装中産生的错觉相当羞惭:仿佛只要黑色无穷无尽,就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偶尔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

但握住她的手像握住粗糙的矿石,握住王冠的萨卡兹温和地将这些黑暗编织成了透亮的网。如水流般颤抖着丶并不稳固,却又能够完全拢住她们的网——未被记录进巴别塔日志的时段里,两人在少人的会议室,于长条饼干状的长桌前对谈。白色是雕塑的前身。学者抚平纸张的折角,似别过对方的长发。

“博士。我总是在做相同的事情,记忆也好,思念也好。……你能明白的,对不对?许多事情就是要做很多遍……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对此腻烦。”

“就算如此”。她们抱着这样的想法前进。就算一切终将倒坍,就算一切不会快速得出满意的答案;就算答案未曾令人满意,就算满足的已无法归功于局中人……虚假的天幕垂下动人的脸庞,气温骤降。无论何时都套着同一件防护服的学者没有任何烦恼,顶多是一层一层向内包裹罢了。与此同时,是手中的絮状药剂一点一点减少,像在对应似的。

明明有些是矛盾的事情,学者也能竭力把它完成。就比如褐金色,泰拉中的绝对动力源丶结晶时代的痹症丶来自前文明的愿景——那道她熟悉的希望绞紧了泰拉的脊髓,这是她未曾预料的;而任何不作为都是逃避的借口,学者绝不放过自己。

现在,她姑且要做的,是由本有的核心(来自她自己)倒推适应环境下公式的再构成:需进行无数繁密的计算,借助少许的资料参考(来自莱塔尼亚学术界,由菲林女士抄录的数据),过程後期的步骤更似剪裁,诸如往写满答案的纸上圈出数字——但由于没有相应精细仪器控制变量丶析出适合的固体,为了得到更确切丶名为泰拉的算式,她只好反复重试。无数不眠的黑夜仿佛也在试管内流动,如未拨出的衆电话的回音。

研究者的毅力不容小觑。也因此,不可置否的,她耗费的心力超出预计更多更多——医生总是最先注意到的。绿眼睛的菲林女士前来时会敲三次门,高跟点一点,给她充分收拾桌面的空间;但神色难以收整,毕竟学者不是纸片。还好,有万能的面罩——不会像黑巧一样融化,又随时发挥着功效。

但体检需要格外坦诚相见,博士便索性逃了几次会面。无处躲避时,就装作迷路,逛到舰船的最底层。这里是褶皱整齐的盒子。而她由盒中眺望盒外,从不停止的风黏和沙砾,从这一边到那一边。观察规律运动有助于心率平静,思维的钉子就如半截萝卜,从土里冒出;思辨爱好者像终于抓起电话那样,又趁机与自己对起话来——听筒的对面似空壳的陨石,也发出呼呼的声响——而她问的也无非是:现在是什麽时候了?我要做什麽?……我能做什麽?

吐气。气流扁扁的,也像是一艘船;披着外套的菲林轻盈地出现在船的背後。当学者後退,对方温热的额头便正好抵住了她的脊背,学者的呼吸和医生的呼吸就在一条线上相聚。很久很久以前,两人站在还是空空如也的大地上,并肩注视遥远的光芒落向泰拉。光因为过快丶过远,因此只是一条长线。至今为止,那条命运的长线仍在她们眼中,不悲不喜地点燃着衆多快成为灰烬的馀音,和仍能拼凑在一块的碎片们,她们叫它希望,可以并拢丶又切过她们彼此心口的草叶;而在更早之前,光像是粒子一样啪嗒啪嗒分散着,医生循着这条线留下无数脚印,见证无数聚拢又分散丶毁灭又诞生。她按着自己的名字,将少对人语的愿望如名片收放在口袋内,试图为泰拉开出症结的药方,直到将熟悉的丶沉睡的人唤醒。

这是一段不曾结束的旅程。或许她们缺失了一段同行,少了诸多倾诉的间隙,而沉默长出丶如旋转的双月,沿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上升……无声之中,学者的指尖向後了些,似宽和的指针,菲林则将干燥的手心搭在上面,手腕露出一截。

现在,简单的夹心蛋饼出炉在罗德岛的角落。这是旅人最喜欢吃的早餐:简单丶方便,如果随身携带果酱,也可以变得甜蜜。总而言之,或许是故乡的味道。只要在一起,共同的光景便会很容易地找上来。而她们的故乡在远比现在的时间更需要追逐的地方;或者说,那已像是钟表的外面。古老机械表的制作最夸张需耗费整整八百小时以上,她们的回忆或许在整整八百万光年之後(之前)。作为一个轻盈的丶失落的秘密。

“啊,怪不得呢。”

静置的器皿内,碎片如花的根茎一样颤抖着。

“毕竟,博士的面孔很年轻,不像是知道那麽多的人——”魔王拖着长音说。

学者稍微闭着眼睛,却还是能看到结晶闪烁的光辉。她控制住脑海内的眩晕感,好奇地询问:“……你对凯尔希也说过这句话吗?或者,是否对自己说过。”

“——年轻,”萨卡兹的面上浮起面纱般的微笑,仿佛在说着什麽咒语(姿态的百分之八与菲林的模样重叠,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二,零零碎碎来自萨卡兹另外的好友,以及她自己);学者猜测,或许在对方步入重重阶梯或面对诸多非议时,也携带着相同的袖扣般的笑意。作为君王,这是出色的特质;作为特蕾西娅,这却仅仅只是属于她的旗帜,只以她为名的独奏曲……但同时,萨卡兹又将属于自己笃定的丶为人带来力量的期待缝在这颗袖扣上,希望写上更多的名字。而理想向来需要时间与脚下的土壤;更别提魔王女士要以另一种难以马上实现丶无法为时代理解的方式烧尽僵硬且苦涩之物:仇恨——但不论如何,她这样做着。不过,履行理想并不代表不继续生活;她们交谈,视其为生命中必要的丶乐趣的一环。萨卡兹对语言等领域均抱有一定兴趣,语气折叠得总是恰到好处。“——年轻这种东西,是看得出来的喔。”

“那您希望从我这里看出什麽?”

学者问得很宽和,话尾露出休憩时才稍稍松懈的狡黠。巴别塔的异族副手之一从未不近人情,并非传闻内的“面罩玻璃人”丶只隔着非晶无机非金属材料与任何人对视。“殿下,正如您所见。或许我只是那个对所涉及的领域有一技之长丶其他方面却一窍不通的人;或许,……我又是那个只愿意对待希望,其馀区域却全然不插足的人。”

特蕾西娅郑重其事地点头:“是啊,总是有一些人;他们千奇百怪丶各有专长,巴别塔正是他们落脚的好去处。他们为巴别塔提供帮助,我也很乐意成为他们的帮手。而博士,你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所以,是否你可以为我讲解呢?听说你曾担任某些课题的讲师,也擅长撰写科普性文章,连凯尔希都热衷让你来帮她审稿。当然,事情总是在刚开始觉得困惑,又或不可思议……我无法以萨卡兹的名义说着什麽,我能说的只有我自己。我能保证,虽然我的记忆暂且无法像一本纪实文学般让讲师先生阅览,却能够为她完全敞开。”

“……您希望从我这里找到什麽?”博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问了一遍。并不总要找到回答,问题却一定要放在面前才好:这是一个过渡的手段……一个不算考验,而是推开门的准许。即便她认为自己也不算是什麽谜题——但是,从她脚下延伸的影子却不止是她一人。时间在学者的身上不作金属生锈,而是反复地逆行。当她醒来,感到的第一眼反而是“自己”的消失;菲林知道这点,才用“梦”来代替问候,不让BMI低于正常值的学者像浪潮推搡着的贝壳一样,再次游走到另一边去:反复发生的丶并不属于这一刻的另一边。

然而请不要误会,此处指代的并不是死亡。一定要描述的话,可以用更加繁琐的……简单的另一侧“真实”来概括。泰拉暂且并不作参考的答案,因不被揭晓而成为尚未呼唤的谜题;并且,即使光束的确突破了保护的荚膜——更深的丶古董般却仍如心脏般有力跳动的过去破土而出,同名的天平也仍缺少固定的砝码。

而学者,绝非那个手握秤砣的商人(反而总是忍不住好奇自己的脏器会标出几斤几两)。她只是——一个旅者。没错,就像绿眼睛医生一样,兼职了研究者丶指挥官,一星期破译萨卡兹语丶马上能用书面语撰写专业论文,可谓深藏绝技。

研究者有双看透人心和谎言的眼睛,即便她寡言少语丶看似无动于衷;而“白色恶魔”作为身边最为可靠的行走的泰拉样本,博士自然观察良久。而最突出的,莫不过是对方与口述传说里的形象相比,拥有更多探究心丶好奇心,以及求知欲。

在这方面,两人毫无疑问是同类。如果有更多的空闲丶更多的缝隙,能够走更长的路途,揭开假面的群星或许也不够她们探索。而在最开始,与生俱来精准的直觉与小小仪器的校准(黑冠)让特蕾西娅就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她果决地发出了邀请,回复道。“嗯……看见丶找到什麽的,我不太清楚啊。但总之,让我们从友人做起吧?”

“友人。”

“没错,友人。对待友人,只需要相处就会觉得满足;——或者,一段路程中同行的夥伴?”萨卡兹转换着称呼,淡色的瞳孔也闪烁着不同的光晕,“许久之前的我只是一个萨卡兹——单单举着剑……血流出来时,仅仅为苦痛而烦恼,无法将水雾般的仇恨翻看,骨骼在流浪中不断消蚀;遇到了你们,我才成为了我自己。”她没有间断地说着,真心实意是无需称量的黄金。“我也相信,之後还会遇到更多事情——如果有你们在的话,一定会更有趣的。所以,我想成为你的友人,博士,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够不後悔,这就足够啦。”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睛:“——这应该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话语能够成为漩涡,这是博士的友人告诉她的。学者有很多讲得来的朋友,现在,那些熟悉的面孔均像星星一样四散,多数在她的梦里,或她的思维里,用她的面孔丶她的声音丶她的思维与她相会。而许多正如特蕾西娅所言;博士就这样,倚靠友人们的记忆丶声音丶情感丶触感,从过深的黑洞中刨出自己——她下意识伸出手,握住幻想里的友人;而意料之外的,真实的触感回应了她。“醒过来。”她仿佛还能听到谁的呼唤,隐含着担忧。学者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所以更快地挣动着,终于打破了还正是时候的辩论的冰层。

涣散的瞳仁逐渐凝固,视野尚未顺利连接,但接连回神的是敏锐的五感:指尖与指尖相扣,肩膀与肩膀相抵……明明拥抱应该是温热的,却仿佛一下跨越了冬日。

她稍稍仰起头,属于萨卡兹的白色影子覆盖在学者上,如轻柔的雪。距离极近的丶安静的雪,降临于那些喋喋不休的时刻,会议室或实验室丶舰桥或巴别塔旧址——两人相对丶向背,又或并肩远眺。而黑暗是切实的丶层层叠叠的网,切割她的皮肤。一切如萨卡兹所言,她的确在她的身边。

而後,她才听到急促的刀的呼吸;不对,那是还活着的丶生者的呼吸。对方的准心并未找准。从胸膛里流出的血液似乎早就蒸发;早在醒过来之前,那饱含恨意的刀尖一直抵着她的胸口,时刻准备将她的重量推上天平——博士对此并不在意。她只在意每一刻;而这一刻是结束。时间用更加狡猾的方式在她的喉咙中行走着,跳起粘连的舞,连带感情也如液体涌出——生理反应与她长久以来的习惯令她下意识想要闭紧嘴,不让思念与期待离开,可引以为傲的大脑高速运转,剖析每一寸信息,验证每一块答案,追溯过往的潮水,催促她做出相反的选择。她的前额叶告诉她,那是已从她的指尖溜走的某个目的:她需要借此作出回答,以遵循某个约定。

面罩将博士隔离在一个狭窄的盒中,如同熟悉的家庭生理修复仪,然而没有什麽便捷的按钮,也没有可供栖息之地。过往摆上餐桌,未来在刀叉间剥蚀,学者将自己的记忆作为佐料,切割血液折成的结晶,後者一半碎裂,另一半照亮了一切。因痛楚而惨白,因现实而悲伤的自己的神情在餐盘的底面倒影出来。原来如此,她现在是这样的表情。原来如此……她终究还是这样做了。

……她做了什麽?

事实上,餐盘只是罗德岛过于干净的地砖。屏息之间,记忆如鱼无形地穿梭着,学者连注视的权利都已放弃。

“看到你,我就记起来我自己。”萨卡兹说,“把你的一半分给我吧,博士。那扇门太窄,虽然你太轻……”

于是博士没有抵抗。任凭锋利的表面扎进皮肤,触碰气管,刺痛脏器——她闭上眼睛,光却仍停留在视网膜中,不是荆棘组成的王冠,也不是小小的花,而是巴别塔的每一个夜晚与每一个白昼。她的确是思念着的。明明这些是那麽近……但又变得那麽远了。

巴别塔议长室。口中满是血沫丶昏迷後才再次睁眼的刺客发现蒙面的异族副手的身躯仿佛变得更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不会松开自己的刀。而那错觉愈演愈烈:仿佛对方的重量本就无几,且在刺入後流失了预想之外多的部分——萨卡兹本来只想要异族人的死亡,却似乎也带走了对方的灵魂。而他的已不再灵敏丶马上要熄火的脏器中,惊讶地涌起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迟钝了良久才找出情绪的本名。那是悲伤。悲伤像是沙粒一样,从萨卡兹的肺部的左边,走到右边,规律地活动着,让他最终陷入生命的平静。而全程,遭到刺杀的敌方指挥官长久地未发一语,这令他又突兀地感到恐惧;但那恐惧被悲伤温和地抹去了。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将这场突发的刺杀继续下去,带着他对萨卡兹的爱,带着他作为萨卡兹的恨。刀是萨卡兹最好的朋友。战士相信它……意识模糊中,他的手松开了。金属终于清脆地落到地上,作为一个短暂的休止符;巴别塔的曲目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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