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条淡青色的血管,
在皮肤下微微跳动。
“你的心跳,”
林羡的声音贴在耳畔,
“比雨声还响。”
郁燃的喉结动了动,
“我怕它停了。”
林羡的指尖在他的脉搏上停留,
像按住一个即将失控的音符,
“那就让它响久一点。”
两人之间,只剩下心跳声,
一声,一声,像铁轨尽头传来的回声。
林羡的唇几乎贴到郁燃的耳廓,
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郁燃,等戏杀青,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被一阵更大的风吹散,
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尾音,
像被夜色吞没的耳语。
雾开始散了,
天边泛起蟹壳青。
林羡把空啤酒罐捏扁,
随手塞进风衣口袋,
像把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也塞进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郁燃的肩,
“导演,天快亮了。”
郁燃擡头,看见林羡的背影
消失在雾气里,
像一条鱼,游回深海。
铁轨尽头,只剩下他一个人,
和一盏即将熄灭的钨丝灯。
他低头,看见铁轨上,
林羡用指尖写下的字,
被雨水晕开,
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他忽然明白,
有些耳语,
不需要说完,
就已经抵达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