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的指尖在暂停键上悬停,
却迟迟按不下去。
江聿丞的掌心覆上来,
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
“别停,让它继续。”
郁燃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怕它碎了。”
江聿丞的指尖在暂停键上轻轻一按,
画面停在林羡瞳孔微颤的瞬间,
像一帧被钉在墙上的标本。
“碎了也好,”
江聿丞的声音低而稳,
“至少,它曾经完整。”
耳机里,心跳声还在继续,
像不肯停的雨。
郁燃的指尖在膝盖上敲出同样的节奏,
江聿丞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
温度透过皮肤,直达骨骼。
两人之间,只剩下心跳声,
一声,一声,像铁轨尽头传来的回声。
江聿丞的唇几乎贴到郁燃的耳廓,
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郁燃,你在监视器後看的是谁?”
郁燃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
林羡的睫毛在指尖下微微颤动,
像一片即将坠落的雪。
他低声答:“我看的,是我自己。”
江聿丞的指尖在他的脉搏上停留,
像按住一个即将失控的音符,
“那就让真正的你,也跳一次。”
心跳声在耳机里重叠,
像两条河流,终于在入海□□汇。
监视器的电源灯闪了两下,终于熄灭。
仓库重新沉入黑暗,
只剩下心跳声,在耳机里继续。
郁燃摘下耳机,把它轻轻放在监视器上,
像放下一个未完成的梦。
江聿丞的袖口在黑暗中擦过他的指尖,
温度36。8℃,
像一句没说出口的晚安。
两人之间,只剩下心跳声,
一声,一声,像孤岛深处最原始的鼓点。
却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