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钱包最里层,
像藏起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母亲被推进手术室那天,
郁燃坐在家属等候区,
手里攥着那张回执单,
指节发白。
手术灯从红变绿,
医生走出来,
口罩上方是一双疲惫的眼睛:
“手术顺利,但後续靶向药每月1。2万,
至少半年。”
郁燃点头,
喉咙里像塞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掏出手机,
给备注“未知号码”发去一条短信:
“谢谢,钱我会还。”
对方回了一个“。”
像一场沉默的应答。
六年後,
《在雨夜》版权买断合同摆在郁燃面前。
金额一栏写着:¥800,000。00
他盯着那串数字,
忽然想起10月14日雨夜的8万。
他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页,
乙方签名处,
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锋利的痕迹,
像把当年的雨夜重新剪进胶片。
签完字,
他走到48楼落地窗前,
把那张8万的回执单掏出来,
对折,再对折,
直到它变成指甲盖大小,
然後轻轻一弹——
纸片飘进夜色,
像一片迟到的雪花。
直到首映前夜,
郁燃在观象老楼负二层的CRT监视器里,
看见2019年10月14日21:47的画面:
江聿丞站在收费窗口,
从怀里掏出一只牛皮信封,
信封口露出粉红色钞票的边角。
他把回执单递给收费员,
转身离开时,
肩膀被走廊灯光拉得很长,
像一条不肯回头的路。
郁燃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
喉咙里像被雨水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