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9月19日23:59,
母亲的心电监护仪突然报警。
护士冲进来,
医生冲进来,
郁燃被推到玻璃门外。
他看着母亲的胸口最後一次起伏,
像一场被剪断的长镜头。
23:59:47,
曲线拉直。
23:59:50,
医生摘下口罩。
23:59:55,
郁燃把额头抵在玻璃上,
像抵在一面冰冷的银幕。
00:00:00,
母亲病房里的灯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郁燃把脸贴在玻璃上,
低声说:
“妈,首映开始了。”
母亲被推走後,
病房里只剩下一张空床,
和一台还在滴滴作响的心电监护仪。
郁燃坐在床边,
把母亲的病号服叠成方块,
像叠一张被雨水泡皱的剧本。
他在口袋里摸到一枚戒指,
铂金素圈,内圈刻着09。20。
他把戒指套在母亲无名指上,
戒指在指根处晃荡,
像一条过大的船锚。
他低声说:
“票买好了,
首映礼,
我带你去看。”
病房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
像一场电影走到片尾,
字幕却迟迟不肯升起。
郁燃把额头抵在空床上,
像抵在一面不会回应的银幕。
他知道,
母亲病房里的最後一分钟,
已经被剪辑进他人生的最终版本,
永远停在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