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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忙音（第1页）

电话忙音

2月19日凌晨零点整，北城旧公寓的台灯还亮着。

郁燃把最後一格胶片塞进8mm摄影机，

擡手去摸手机，才发现屏幕停在拨号界面——

“江聿丞”三个字在冷光里跳动，

听筒里是一段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後再拨。”

忙音“嘟嘟——嘟嘟——”

像一把钝刀，

一下一下削着凌晨的寂静。

他把手机放在桌面，

让忙音继续响，

像让一部默片继续播放。

01:07，忙音变成有节奏的脉冲。

郁燃把听筒贴在录音笔上，

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

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他对着忙音说：

“今天是第47天，

你还是没有开机。”

声音被忙音吞进去，

又像被反弹回来，

在空房间里来回撞击，

像胶片在放映机里打滑。

他把录音笔放在窗台，

让忙音和风声一起被收进WAV文件，

文件名：busy_tone_47。wav。

02:22，忙音像升温的烙铁。

郁燃把听筒贴在手腕内侧，

皮肤被震得发麻，

像被一条看不见的轨道来回碾压。

他想起12月31日那天，

解约书签完，

江聿丞把钢笔扣在桌面，

发出同样的“咔哒”，

像一把迟到的打板。

如今打板声变成了忙音，

一声比一声重，

一声比一声远。

他把手机塞进羽绒服内袋，

让忙音贴着胸口，

像把一句没说出口的挽留折进心跳。

03:45，忙音在浴室瓷砖上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