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套是褪色的蓝,
像被雨水泡过的底片。
郁燃选了靠窗的7A,
把黑伞横放在膝盖上,
像放下一部未上映的电影。
车窗蒙着一层雾,
他用指尖写下:
“馀生请多指教”
字迹很快被水汽抹去,
像一句没说出口的彩蛋。
火车啓动,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
“哐——哐——哐——”
像心跳被放大成节拍器。
他拿出一只8mm胶片盒,
盒身贴着标签:
“馀生·最後一站·未冲洗”
像把整部人生封进暗盒。
08:30,窗外开始飘雪。
雪片落在窗玻璃上,
像无数六角形的取景器,
每一次融化都是一次曝光。
郁燃把戒指从无名指摘下——
内侧空白,港码16。5,
像一张没有台词的剧本。
他把戒指贴在车窗上,
雪水顺着指环滑下,
像一行行被水渍晕开的字幕。
他对着雪地说:
“今天,我把馀生剪进雪原。”
声音被车轮声吞进去,
又像被反弹回来,
在车厢里来回撞击,
像胶片在放映机里打滑。
09:45,火车驶入一条漫长隧道。
黑暗像被拉长的片尾字幕,
只有车头灯在远处射出两束冷白。
郁燃打开头顶小灯,
昏黄的光晕罩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