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站
西北边陲小镇,天还没亮透。
铁轨尽头,
一辆绿皮火车喘着粗气停靠,
车头的白漆剥落,露出铁锈的骨头。
站牌上三个字——
“馀生站”。
粉笔写的,风一吹就掉渣,
像随时会消失的片尾字幕。
站台上只有一个人:
郁燃。
他背着一只40升的旧军绿帆布包,
包侧插着那把断了一根伞骨的黑伞,
伞柄的“LX”被磨得发亮,
像一把不肯生锈的钥匙。
他把帆布包放在脚边,
像放下一部剪完的胶片。
火车笛声拉长,
像一把迟到的打板,
又像一句没人接的台词。
检票口没有闸机,
只有一个铁皮喇叭挂在柱子上,
喇叭里反复播放:
“馀生站,只下不上,请带好您的故事。”
声音沙哑,带着电流的沙沙,
像老式放映机卡带。
郁燃把一张手写车票递进窗口,
车票上只有一行字:
“终点:馀生,票价:19。43亿次心跳。”
检票员是个穿旧棉袄的老头,
他看了一眼车票,
在票根上盖了个圆章:
“已剪”
像给一段人生按下终止符。
老头擡头,
目光穿过郁燃的肩膀,
像穿过一面不会回应的取景器。
07:15,车门“哐当”一声关上。
车厢里只有一排排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