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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第2页）

通过池冀之前告诉她的种种以及车祸现场池述憎恶他们的语气，不难得出“他幼时缺失母爱，继母对他狠下毒手，生父不管不顾”的结论。

“直至今日，这份伤痛仍然对他造成巨大的影响。我爱他，我怎麽能无动于衷。”

少女的表情真切，不像是在撒谎。

高鸿山翻开她的个人资料。

【乔皎皎，现年龄17，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他好似有些于心不忍，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你这麽做，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吗？”

乔皎皎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突然笑起来，语气却凄凉无比：“叔叔，我没有依靠了，我把池述当成我生命中的全部，自从遇见他的那刻起，我感觉我这悲惨的人生好像也不是那麽难熬。”

高鸿山看着她执拗的神情，拳头止不住地紧握颤抖。

“爱不是犯罪的理由。”

乔皎皎一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点头。

是啊，爱不是犯罪的理由，可这是她爱他的证明。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爱他，已经成为她馀生最大的使命。

倾尽她的所有，她也甘之如饴。

高鸿山恢复镇定：“说吧，你是怎麽制造车祸的。”

“刹车。”乔皎皎无比清醒，捋顺逻辑，“我在刹车上动了手脚，但我没有预料到，池述也会在车上。”

她记得车祸现场的地面很怪异，撞车的点是位于盘山公路拐弯处，池家的车辆与对面的一辆小轿车相撞。

拐弯处视角不清，极易发生车祸，所以必须刹车减速通过。

可池家的车没有一点刹车的痕迹。

乔皎皎猛地擡起头：“还有一辆车里的司机怎麽样了？”

如果说池父和池母是死有馀辜，那麽被无端牵扯进来的司机才是真的无辜。

高鸿山：“撞击过强，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观察中。”

乔皎皎舒了口气，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高鸿山合上手中的资料：“你现在还是一名高中生，以後会有大好前程，就为了男朋友葬送自己的一生，你认为你这个做法是理智的吗？”

“叔叔，我有严重的心脏病，其实我都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能活这麽久我已经很庆幸了。”乔皎皎微微笑着，奇异地感觉到此时的心情十分平静，“我很理智，也很清楚我做了些什麽。我犯罪了，也来自首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後果。”

所有的惩罚她来担着，她的少年就该永远耀眼地活着。

乔皎皎手腕紧贴递到高鸿山面前，示意给她戴上手铐。

原本嫌疑人在审讯时都需要戴手铐，是高鸿山授意不用给她戴的。

可能他心里也不认为，之前目睹同学跳楼自杀都十分自责的女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谎！”

审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乔皎皎完全没想到池述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趋于平静的情绪又开始猛烈沸腾，发疯地叫嚣着她的不甘。

池述不顾警察的阻拦，冲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像不抱得更紧些，不挽留得更迫切的话，她会就消失在他面前。

“我不要你替我做这些，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说得对，我就是自私，所以我这样卑劣的人，你就该放任我让我去死多好。”

头顶很凉，眼泪似急雨，一刻不停歇地落在她的发间。

他在陪着她哭。

乔皎皎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没有反应，唯独眼泪控制不住。

“演得真好，你不会以为来警察局演上这麽一出，就能让警察相信你了吧？”

她狠心推开他，看着他穿着病号服，一张脸毫无血色，心底泛滥的痛楚比之过往任何疼痛都更为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