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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第3页）

她多想回抱他，问问他怎麽会这麽快醒来。然後狠狠骂他，出了这麽严重的车祸，怎麽还随便下地乱跑，为什麽不好好待在医院休息。

可是她不能，她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了。

乔皎皎止不住抽泣，话都说不清，却是一脸的决绝：“叔叔，别相信他的话，他想替我顶罪，把我抓起来吧。”

又转头对池述扯出凄凉一笑：“死的可是你的爸爸，你应该配合警察，治我的罪才行，别任性。”

她在点他。

池父池母已死，况且池父近年来做了许多慈善事业，在晋城威望颇高，这事必须有个交代。但池家权势滔天，只要池述和池冀不细究，就这麽定她的罪，没有警察会不长眼地去调查。

只要池述此时点头。

乔皎皎不忍心再看他，袖子被他轻轻扯住。

他的语气委屈又夹杂着愤怒：“不要。”

“乔皎皎，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车祸的原因你知道吗？你以为替我顶罪就这麽容易。”池述看向高鸿山，“是刹车失灵导致过弯速度控制不当，而刹车是……”

他顿住，话卡在喉间，说不出半个字。

记忆中，似乎没有他在刹车上动手脚的画面。

脑子里像有一只手不停地搅动着，一片混沌。

乔皎皎打断他：“替你顶罪？那为什麽你也在车里，难道你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死，为他们陪葬吗？你能解释得清吗？”

高鸿山走过来替她拷上了手铐：“车祸的起因我们会调查的，出结果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乔皎皎回头望向呆愣在原地的池述，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池述还想说些什麽，被门口突如其来冲上前的池冀狠狠揪住衣领。

“他妈的，是你做的是吧？你他妈就是白眼狼，就算你对我妈有恨，那你爸呢？那可是你亲爸，你这麽做还是人吗！”

这一拳力道极大，把池述打翻在地。池冀还想上前揍他，涌进来三四个警员才把他制止住。

乔皎皎很想把池述扶起来，可她戴着手铐，什麽也做不了。

池述本就很虚弱，被打了一拳，脸色更加难看。

他发愣，一时没有动作，眼眶猩红一片，可怜又无助。

身後很乱，池冀还在发疯，没人顾得上他们。

乔皎皎蹲下身，轻轻摸上他的脸，趴在他耳边轻轻说：“池述，别管我了。你保护了我这麽多次，现在换我保护你一次，好不好。”

他还是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乔皎皎也没管，固执地勾着他的小拇指，“拉过勾，就不能反悔了。”

好似不久前，生活虽有波澜却充满期许的那时，他们也拉过鈎。

可承诺终究随着指尖的分离而彻底分崩离析。

“啪——”

身後猛地一声清脆而凌厉的巴掌声，空气瞬间凝固，变得安静。

乔皎皎回头才发现叶云禾也来了。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叶云禾紧紧攥着拳，脸上不曾有过如此生气的表情，“你在这里像个疯子一样能解决什麽吗？”

池冀头被打得歪向一侧，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

叶云禾依旧在指责他：“距离出事已经过去整整三个小时，伯父伯母的尸体是我处理的，那位受伤昏迷不醒的司机的家属也是我安抚的。你呢，这三个小时里你做了什麽？”

“你除了发疯，其馀什麽事都没做。”

池冀这才有反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一眨泪水就疯狂往下t掉。

这还是乔皎皎第一次见他哭。

池冀似乎是极度不敢相信的神情，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她。

“我该怎麽冷静…”他突兀地笑起来，“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冷静，我哥害死了我爸妈你要我怎麽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