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雁亭脱了衣服,徐医生动手拆开纱布,伤口有轻微撕裂的迹象,渗出的血把纱布和伤口黏在一块,看着就肉疼。
“你今天干什麽去了?”弓立岩问。
弓雁亭道:“找一个朋友。”
“找到了吗?”
弓雁亭淡声道:“你派的车不是都停到医院门口了?”
弓立岩沉默了会儿,问:“那孩子是谁?”
弓雁亭意味不明地瞥了他爸一眼,“我性取向正常。”
弓立岩神色一凝,没再说什麽。
见他这样,弓雁亭脸上骤然掠起冷意,一声尖锐的冷嗤从唇缝溜了出来。
弓清在一旁听两人这麽聊天听得直冒汗,还一头雾水,这怎麽前言不搭後语的。
徐医生仔细处理完伤口,仔细叮嘱了几句,管家就送人出去了。
保姆一早知道他要回来,弓立岩特意叮嘱说人受伤了,做得都是口味清淡补营养的东西。
弓雁亭没什麽胃口,随便吃了点,出去的时候见弓立岩在客厅坐着。
“听说你最近在跟一个案子?”弓立岩放下报纸问道。
“嗯。”弓雁亭在沙发上坐下,“输了。”
弓立岩沉吟片刻,说:“第一次参与庭审,感觉如何。”
“不怎样,草台班子而已,只有底层人的痛苦是真实的。”弓雁亭道,“他们斗不过资本。”
弓立岩温声道:“社会就是这样,一脚踩进泥潭才知道深浅。”
弓雁亭手指转着陶瓷杯,沉沉道:“可是不该是这个结果。”
弓立岩脸露诧异,随即笑了,“你要怎麽做?”
“还没想好。”
弓立岩道:“要善于利用更锋利的武器和对方对抗,他拿短刀,你就拿长剑,他拿手枪,你端一把机关枪,当然这一切都得在游戏规则之内。”
弓雁亭蹙眉看着沙发上那个位高权重的中年人,面色温和,却隐隐带着一股凌厉的萧杀之意。
很快,弓立岩的话像一道雷一样劈开堵着面前的那道墙。
“需要我帮忙吗?”见他不出声,弓立岩问。
“你别插手,我自己来。”
弓立岩点点头,“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别受伤,爸爸很担心你。这段时间就别去学校了,在家好好养两天。”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刚上楼弓清就跟卧室,围着他直打转,“哥,你怎麽回事啊,吓死我跟爸了,爸一听你让人给捅了,差点没当场晕了。”
弓雁亭伸手揉了下他脑袋,“好着呢,以後不会了。”
弓清拍拍胸口,好奇道:“爸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弓雁亭一顿,擡头看他:“还记得之前救过你的那个人吗?”
弓清愣了下,随即蹭地一下跳起来,惊喜出声,“是他?!”
“嗯。”
“你不是。。。你丶你们认得?”
弓雁亭瞥他一眼,“激动什麽?”
“那为什麽不跟我说?我一直在找。。。。”弓清突然噤了声,满脸心虚。
弓雁亭脸一下拉下来,“你别告诉我你还在找他。”
“我想见。。。。”
“我跟你说过什麽?”他声音骤然冰冷。
“。。。。明明是你先骗人的。”弓清梗着脖子跟他杠,“人家救了我,我见他一次怎麽了,你到底为什麽拦着?!”
弓雁亭怔住。
为什麽?他也不知道。
那个人太招人了,弓清提起那人时那种喜悦和崇拜让他觉得刺眼,甚至不安。
弓雁亭附身坐在躺椅边上,用力搓了把脸,“想见就见吧,等放假再说。”
“真的?!”弓清惊喜道。
返校那天,他还是和弓立岩吵了一架。
舅舅的忌日在下个月,他被勒令回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