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漆简洁明了:“晚上跟家人吃完饭,我会送你回曼大。”
苏木:“噢……”
又是一路无话。
车子驶入一排西式风格的建筑群衆。
陆宅所处的这一带区域因曾被划分为英租界,所以此处建筑大多是二丶三十年代建成的具有不同国家建筑风格的花园式房屋。
远远地便看见身穿白色连衣裙丶针织毛衣的女人在门口等着。
是成雯雯。
看见车来了,她进屋里去,不一会儿,身边陪着一个面容清丽丶气质高雅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是白芷。
苏木曾在病房中见过很多次昏迷的她,那个陆学长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如江梁口中描绘的那麽好看,她穿着浅色的旗袍,披着红色的披肩,黑发挽在脑後,整个人看起来古典清雅,皎然不群。
这个曾让陆连清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女人,即使已经五十多了,依旧风韵犹存,在她的眉目之间,能清晰的找到陆泽漆的影子,只是她的气质令人看起来格外清冷,成雯雯站在她身边,不长的距离,却令人觉得她周身有一层隔膜,将成雯雯隔开。
车停在了院子里。
三人分别下了车。
苏木发现,白芷只有在看见陆泽漆时,脸上才会露出淡淡地笑容,对于其他人视若空气。
“小泽,这次回来就别离开妈妈了,好吗?”
陆泽漆面前,她伸手抚着他的脸,瞳孔里的情绪都是害怕他会再一次离开。
“嗯。”陆泽漆应了一声,随後对苏木说,“过来。”
穿着男士大衣的苏木走了过去,虽然面前眼前的女人,她心有愧疚。如果不是父亲当年做过的那件事,她便不需要在病床上躺那麽久。
可真的面对白芷时,苏木安静地直视着白芷,态度上并没有显得卑微,而是对长辈的尊重,尊重中的不卑不吭。
“妈,他是苏苏。”陆泽漆向白芷介绍。
苏木礼貌地说:“阿姨好。”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她与陆泽漆已经领证了,但“妈妈”这个词,她无法喊出来。
对于她的招呼,白芷的眼神只是在她身上飘过,如同她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她伸手,拉着陆泽漆的手,说:“外面冷,陪妈妈进去。”
“好。但是妈妈,等一会儿。”陆泽漆陪她走了两步便立在原地并没动。
白芷奇怪地望着他。
但见他朝苏木招手:“过来。”
苏木走过去後,他说:“苏苏第一次来我们家,什麽都不熟悉,妈妈,我们需要多照顾她一点。”
白芷这才似发现了苏木这个人,她的声音变得更清冷一些:“那随你吧。”
说完,便先进了房子里。
成雯雯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走到陆泽漆和苏木面前,几乎是用责问的语气:“陆先生,你真的跟这个女人领证了?”
“嗯。”陆泽漆嗓音低沉而冰凉,“希望以後你称呼她为陆太太,而不是这个女人。”
“陆太太……”成雯雯皮笑肉不笑,“陆泽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是陆太太,我算什麽?你别忘记了我们是有婚约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手上的那块地皮对你父亲有多重要?”
“父亲?”陆泽漆冷笑,“他也配?”
成雯雯一愣,大抵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陆泽漆,一时间竟被他眼中的不耐与阴冷吓怔。
陆泽漆说完,便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他回头牵着苏木便朝屋子里走去。
气的成雯雯在原地咬牙切齿,却奈他不何。
屋内,比苏木想象中热闹,陆连清,成母还有很久没见的陆淮南——从小便瞧不上陆泽漆,与陆泽漆同父异母的哥哥。
陆连清面目和善地说:“今天就当是一次家庭聚会,桌上都没外人,大家都知道,淮南因为被陷害,被自己亲弟弟送进了监狱。好在经过我们不懈地上诉,淮南终于被无罪释放。作为陆家的长子,淮南是不会跟自己弟弟计较的。”
陆淮南:“爸,你过奖了,外人都说陆家人心胸广阔,宽仁大度,我看陆家所有人都比不过二弟。一个心狠手辣害了他和二妈的人,他都能娶进门,我可是望尘莫及。”
part6
陆淮南口中的“二妈”则是陆连清二婚娶的白芷。
自白芷被迫入陆家,陆淮南便处处与她作对。尤其当白芷生下陆泽漆之後,陆淮南更处处与陆泽漆作对,甚至三番四次置他于死地。
表面上,陆淮南派人在陆泽漆身边名为照顾他丶保护他,实则则是二十四小时监视他,让他没有任何自由。
而陆连清始终都是放任的态度,任由陆淮南设计陆泽漆,仿佛後者跟他并无血缘关系。
“所以,大哥要祝福我吗?”陆泽漆把玩着手中装满清水的玻璃杯,淡淡地问。
这些年,陆泽漆锐气逐渐显露,他创立的泽仁集团,在国内声名鹊起,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表面上听话的听哥哥的话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