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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38第一次交锋争风吃醋（第2页）

几人看了眼身後玉饰店店面的招牌，不约而同想到，原来柏大人是来给媳妇买东西的啊。

“俺咋知道。”小吏的头都快埋到肚子上了，“俺没哄过男媳妇……”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人狠狠拍了一下。柏康眉心一跳，也没再问，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他记得，在凉州时，莲枝就喜欢盯着街边摊贩卖的玉石看。後来来京城，管家跟着他出府那几次，莲枝也喜欢看玉饰店。

说不定给他买点小玩意，莲枝心情能好些。柏康摸摸自己干瘪的荷包，有些心痛。

算上府里的开支丶莲枝的月例丶寄回家的银子，还有在凉州赎莲枝的钱，他现在可真是入不敷出啊。刚才那几个小吏拎出来，说不定都没他拮据。

更重要的是，这一家店，常有西域行商出入。柏康看着头顶匾额，走了进去。

店内的檀木柜台上摆着几种不同样式的锦盒，靠墙的博古架上，各色玉饰错落有致地陈列着，琳琅满目。身边有几名女子在相看玉镯，他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目光放在架子上的一对黄色雕花玉坠上。

这颜色，有点像他之前寻得的玉佛像。莲枝和他通过气儿，告诉他调换盒子之时，还说挺喜欢那玉佛的触感的。说不定买这一块，莲枝会喜欢。

“大人可是相中了这块玉坠？”

掌柜走过来，笑吟吟推了推眼眶上的西洋镜，上下打量了柏康一番，介绍道：“这是凉州软玉，质地温润细腻，光泽剔透，京中罕见。您若是……”

“我，要了。”

柏康回神，看向身边的白衣男子，“这位兄台，凡事讲究先来後到。我先看上这块玉，你还是割爱吧。”

“你没付钱。”白衣男子的语气很是古怪，听在柏康耳中，有几分诡异的熟悉，“老板，装起来。”

风吹过男子头上的幕篱，隐约可见白纱下束起的乌发和瘦削的下巴。柏康漫不经心移开眼，打算换一块样子差不多的玉时，馀光瞥见了男子的半张脸。

他有一双淡灰色的丶有些发蓝的眸子。

掌柜将玉坠装入锦盒，正打算递给男子时，柏康按住他的手，勾唇笑道：“我想了想，还是喜欢这块。这玉是我打算送给我夫人的，这位兄台能否成人之美，将玉让给我？”

男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生硬道：“不行。”

“我愿出双倍价钱。”柏康看向掌柜。掌柜立马对男子道：“这位公子，我这里还有其他软玉制品，成色不比这一块差。”

他不是不认得柏康，更何况刚才他看清男子的脸了。就连异域的行商都是由礼部管辖的，得罪尚书大人还是得罪一个异邦人，他分得清。掌柜的正打算打开身边的锦盒，再拿出几块玉饰时，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我就要这一块。”

闻言，柏康的额角突突地跳，扭头示意掌柜的将玉坠给他。没再管身边的人，柏康付了银子，把锦盒揣进衣襟处的口袋便要离开。

马车还停在店外的巷子里。身後，一阵风声传来。他下意识往前一跃，凌厉劲风扫过，方才的男子竟已走到他背後，擡腿踹向他！

巷口人多，男子骤然发难，显然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店外的人四散逃开，柏康伸手拦住他，用力扳住对方的腿狠狠一压，冷笑道：“没钱买就说没钱的，你还想明抢？不地道吧！”

男子见被他发现，又是一拳砸来，拳拳冲着柏康的脸击出。柏康不停躲闪，向巷中退去，甩开对方想要赶快上马车。他无意缠斗，对方却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左手亮出短刀，竟是冲他心口刺来。

对方是想要他的命！

“兄台，你这是想谋财害命啊！”柏康从腰间抽出佩剑，反手一挥，剑尖直指对方的咽喉。与此同时，一记鞭腿横扫而出，柏康来不及躲避，被这一腿重重踢中腰部，却并未倒下，反而迅速出拳！男子皱眉，显然没料到他如此顽强。他不再废话，身形一闪，再次扑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一起，刀光闪烁，拳脚相撞，身影在巷子里快速交错，呼吸间都带着灼热的血气。

突然，男子虚晃一刀，正中柏康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笑了一声，再次袭向柏康衣襟，却被抓住手腕，猛地一扭。短刀落地，发出一记沉闷声响。柏康并未急着将他扣住在地，而是率先扬手，扯掉他的幕篱。

那是一张见过便令人难以忘却的，典型的异族男人的脸。即使穿了京中男子的服饰，又简单僞装，柏康还是一眼便能认出，他见过这个人。

不止一次。

“果然是你。”柏康冷笑，啐出一口血沫。男子显然知晓他前段时间受的伤在何处，几次都意图刺向他肩头还未愈合的伤口。

“你叫什麽？”柏康问完，也没指望他回答，将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准备捆起来带回去审问。手边没有绳子，只好将袖子撕下一条，准备把人双手绑起来时，男子突然仰头，用力磕向他的额头。

柏康被这一下砸的眼冒金星，後退几步，下意识将佩剑挡在身前。男子却并未继续袭向他，而是摸向他衣襟处的口袋翻找。

他的目标是……那块玉坠？

柏康强忍着头痛和伤处的痛楚，回忆那块玉坠的纹路。难道那块玉坠上的图案，有什麽不妥之处？

不论如何，不能让他拿到那块玉坠！

右肩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沾在身上。柏康试图擡手，整条右臂却发麻。他用力向下压，左臂勾住对方脖子狠狠一绞，不让他继续动作。眼前发黑，然而被他制服住的人显然也不好受，喉咙中发出如同破旧风箱似的嗬嗬声。

阿鲁斯也没想到，柏康区区一个文官，身手竟与他不相上下。眼看即将丧命于此，他擡手，用手肘狠狠砸向柏康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身後传来马蹄声。

“大人！柏大人！”

是他的下属！

夺玉不成，阿鲁斯使出全身力气，用匕首刺向柏康的伤口。右肩处已是血肉模糊，柏康还没放开，手臂却已无力垂下。阿鲁斯抓住机会，赶快翻墙逃离此处，地面留下一串血迹。下属找到柏康之时，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属下们来迟！”下属连忙跪地。柏康想摆摆手，右手却毫无知觉。喉头涌上一股铁腥味，他啐了口血，在晕过去前吩咐道：“扶我上马车！”

莲枝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柏康回府。

他都有点生气了，让管家去找人。管家派人去了，其他的话，却不跟他说。就在莲枝都想自己去找人时，柏康的马车，突兀地出现在路口。

柏康下车，脸色比早上苍白了许多，身上还带着股血腥味。莲枝也嗅到了，问道：“你受伤了？”

“是啊。”柏康摊手，右臂无力地垂着，让他自己来看，“下车时摔了一跤，把胳膊磕破了……你想笑就笑吧，我这是忙的，忙的脑子都不转了。宝宝，你是不是该心疼心疼我？”

莲枝扑哧笑了一声，眼珠一转：“抱我！”

“我都这样了。”柏康无奈笑道。莲枝却不放过他，凑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问：“你不愿意吗？看来你讨厌我了，那我以後都让别人抱我了。”

柏康犹豫一瞬，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