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68)傲娇宝宝,救人立威
“还没回答我呢。”莲枝推了他一把,“去哪里了?”
柏康却支支吾吾的。他没立刻回答,莲枝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必定是去处理流言了。果然,柏康解释完,还加了句:“穆王怕影响不好,让我带些人去处理了。”
建光帝登基之时,百姓之中就已流传起了他得位不正的传言,虽有所扼制,但拦不住悠悠之口。再加上天灾频发,民间竟有不少人,开始念起陈凤莲的好了。柏康带人去查问时,就听到有人说,陈凤莲登基的那一年,可是什麽事都没有的。
全然没再提过什麽昏庸丶无能之类的言语。
莲枝听完他的话,心中冷笑。三年里,不知道陈凤珂编排过多少关于他的不堪入耳的传闻,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换个人被议论了。
见柏康一脸焦急,似乎是怕他生气,莲枝眼珠转了转,楚楚可怜地用面纱擦擦眼角,故意问:“你如此忠心耿耿,若是哪天陈凤珂让你把我杀了,只怕你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吧……”
“宝宝,你怎能这麽想我!”柏康没瞧出来他是假哭,急得团团转,“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怎麽可能对你下手?”
“那你听我的,还是听你的陛下的?”莲枝抓着柏康的手晃了晃,柏康心软软的,但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压低声音道,“我都听你的!跟别人说的都不算,听你说的才是真的。你才是我的陛下!”
莲枝勾唇。柏康知道他是故意的,捧着他的脸揉揉:“又骗我,小骗子。”
为了节省口粮,连着两日,莲枝都吃得很少。柏康抱着他,都能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叫,软乎乎的肚皮都凹陷下去了。
算上计划的时间,他们此行还要走将近半月,必须要节省口粮。最坏的打算,他们要在途中向百姓征粮。可就算离开齐州,到了没有灾荒的城池,柏康也不愿那麽干——百姓维持生计,已经够艰难了。
而且,若让人知道是他们护送和亲王子进京的车队在征粮,恐怕赫连珠兰的名声会变差。本就有许多人因为他的北海境身份仇视他了。柏康揉了揉莲枝的肚子。怀中人困倦地哼唧一声,明显已经困得难受,偏偏被柏康捏着耳朵把玩。他不耐烦地嘟哝:“别吵了……”
微微睁开眼,却是一愣。柏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静静凝视着他。
好奇怪。
柏康平时……会用这种目光看他吗?
莲枝心里疑惑,又觉得柏康总不会害他,便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莲枝在睡梦中被人叫醒,他揉揉眼,柏康匆忙交代他不许出门,免得让灾民们看到他,又发生口角。
他嗯嗯两声,继续睡了。
“王爷,大人,咱们已经没什麽粮了。”
官道旁,柏康和穆王坐在临时搭建的棚下。亲兵统领一脸凝重地将几个空布袋放在桌上,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梆硬的馍馍:“这几日疏通官道,耗费的粮食比咱们预估的多上一倍,抛去为两位王子王女备下的馀粮……恐怕只能坚持一日了。”
一日,若是加快进程,他们可以离开此处,但距离进齐州城,还需要些距离。穆王看向柏康,一扬下巴:“柏康,你派去的人如何说?”
“只购到一点。现下连商铺都没粮了,看到咱们的人都闭门不语。”柏康苦笑,这下恐怕真的要在附近强制征粮了。
齐州知府不敢不同意,只是,让附近百姓粮仓空空,看着他们这群官员护送的和亲队伍吃饱肚子,风风光光进京?
柏康做不到。
“王爷。”柏康灵光一闪,看向穆王,请求道,“若您即刻派人回容城调粮……”
穆王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现在的口粮,撑不到马跑回容城。”
这条路也行不通。穆王又想了想,拍板决定:“以十倍的价格去附近购粮,务必保证北海境人马有足够的口粮,银钱从本王的私库中出。最重要的是,附近的流言,处理的如何?”
“已打点过了。”亲兵统领道。穆王烦躁地挥挥手,棚中只剩他和柏康二人。柏康犹豫再三,还是试探道:“百姓流言并非空xue来风。”
“是珠兰王子和你说过什麽?柏康,莫要站队。”穆王说完,想起这两日听到的不堪入耳的流言,更为烦躁。他是不赞同建光帝弑君之举的。尽管他们都是宗室,在他看来,还是恪守忠君之道,当个本分的臣子最好。
陛下行不义之举,不是长久之道啊。
外面地面湿滑。莲枝穿着长靴,偷偷溜出驿栈。混着泥灰的脏水从屋檐上留下来,莲枝庆幸自己披了柏康的外袍出门,不然他的衣服就要弄脏了。
他的衣服都很贵,而且都很漂亮。柏康平日里穿的普通又随意,想来不在意这些。
天阴的厉害,也不知还会不会下雨。他偷偷从屋檐上穿行,到了官道附近临时搭建的灾民聚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干粮的小布袋。见他拿出食物,原本有气无力靠在树下的灾民们眼睛都绿了。
一个个盘算着面前这小子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不如去抢粮时,莲枝把馍馍和芋头掰开,分了出去:“吃吧,都吃吧。”
原本准备抢粮的几个灾民连忙夺过,狼吞虎咽起来。也有人不愿去拿,连声说着让他留着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