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骄傲吧?他一定非常非常爱他的妈妈。
想到这里,桑榆也终于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
在车上睡了一个饱觉,孩子们都恢复了活力。
返程的大巴车里闹哄哄一片。
尽管班主任已经声嘶力竭地呵斥了好几遍,还是有几个小男生管不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无奈之下,班主任只好调整座位,把爱闹腾的和安静点的安排坐在一起。
于是,桑榆和钟意这两个“乖宝宝”,就被无情地分配给了两个“闹腾分子”。
桑榆靠窗坐着,旁边是裴朝青。
大巴车没有立刻出发,停在一个露天的砂石停车场里。
一位拾荒的老爷爷背着大竹篓,拄着一根长长的杆子走进来,佝偻着腰,仔细捡拾着地上的空塑料瓶。
有靠窗的小朋友看见了,就赶紧把没喝完的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後把空瓶子扔出窗外给老爷爷捡。
一个丶两个……很快,许多孩子都开始效仿。
桑榆眼睁睁看着旁边的裴朝青,居然拧开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後把空瓶子塞给桑榆。
……
这操作也是让人有点意外。
桑榆拉开窗户,刚想把瓶子丢下去,却看见车下的老爷爷弯腰捡瓶子时,动作非常吃力迟缓。
她忽然觉得就这样把瓶子丢下去,似乎不太礼貌。
她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
裴朝青用馀光瞥见她的动作,眼神古怪,不明白她在磨蹭什麽。
“丢啊!愣着干嘛!”
桑榆心里纠结:要不要下车亲手递给老爷爷?可是车上没有同学这麽做,车门也关着,还得麻烦司机师傅开门……会不会显得太刻意,让大家尴尬?
裴朝青见她还是不动,不耐烦地催促:“喂!你是木头吗?快丢下去啊!”
桑榆正举棋不定,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我知道你想怎麽做,给我吧,我拿下去给他。”
陈佑李很自然地接过桑榆手里的几个空瓶子,走到驾驶座旁,跟司机师傅说了几句话。
车门“嗤”一声打开了。
他快步下车,把瓶子轻轻放进老爷爷的背篓里,然後才跑回车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体,没有引起任何尴尬。
为什麽自己刚才就不敢呢?
“你怎麽那麽呆啊?”
看着桑榆还愣愣地看着窗外,裴朝青吐槽道,“怪不得叫桑榆,榆木脑袋!你家里人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给你取的名?”
榆木……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没有搭理他,默默地把视线转向车窗外流动的风景。
——
傍晚时分,南苑村节孝巷的小院。
蜿蜒的石板路上行人稀少,夜风微凉,带着一丝寂静。路灯洒下,照着几只正在结伴玩耍的小狗。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爸爸?”
“可以进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