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去问王家谨,有没有章榕会女朋友的照片。
王家谨说,你他妈的是疯了吧,我怎么可能存他女朋友的照片?
又反问钱铮:“你要这个干嘛?是不是章榕会托你什么了?你离得远,可真别搅和他的事,吃力不讨好。”
“他外公不同意,为这跟家里都闹翻了。那姑娘跟他俩八字相冲,总吵架。人找回来了,也未必是好事。”
钱铮说,你留下心,有照片给我发一个就行。
照片的事后来不了了之,王家谨看来是打算糊弄到底。
清晨,路意浓推开公寓的大门,抱着书下了阶梯往图书馆去,今天有阳光,是放晴的一天。
虽然气温升速缓慢,道旁的树木已经发出新绿,漫长的冬天只有残存的尾巴还在拖延。
背后一声:“Lynn?”
她回头,两人四目相对,路意浓认出来,那是孙呈宜的客户,她之前在咖啡馆见过。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还是好心地同对方打了个招呼:“您好,今天呈宜课比较晚,这会儿应该还在睡。您着急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钱铮的目光停在那张脸上。
那天深夜在孙呈宜朋友圈里匆匆一瞥,与记忆里比量出三四分的相似。
如今当面看,是更像了。
“林小姐,在哪间大学读书?”他问。
路意浓习惯性地没有纠正称呼,不解地问:“您找我有事么?”
“LSE去年9月入学一年制研究生里,并没有一位姓林的女生。”钱铮平静地说。
路意浓抬头看着他探究的眼睛,有些戒备道:“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您打听这些,过界了吧?”
“李意。”
面前的人念出护照上的名字。
路意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调查我吗?”
第53章-52^^……
李意。
钱铮从这个名字后面,查到了一套完整的履历。
年龄、姓名、父母、家庭和教育背景。
跟王家谨口里之前说过的章榕会继母的侄女,并没有半分关系。
除了跟印象中的照片相似,他没有任何拿在手里的实证。
但钱铮自己本身就是被换过身份的人,对这些看上完美无缺的资料也会存疑。
对面的女孩显然已经将他曲解成目的不纯的浪荡子。
他先后退出一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有朋友跟你一个学校,顺便问过一句。”
更多的话没来及说,孙呈宜从公寓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漫长悠闲的步道,对立的男女,一个高大,一个纤弱。
Aaron举起双手,神色平静无辜。
她为Aaron这果断出手的效率吃了一惊,就看到Lynn皱眉示意过来,然后便转身离去。
OK,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钱铮握着手机,手肘垫着脖子,仰在主驾驶,看着漆黑的车顶。
最近王家谨打来好几次电话跟他诉苦,羡慕他山高水远,说自己被章榕会折腾得苦不堪言。
“他精力旺盛,每天卯着劲跟家里对着干就算了,现在还卷起我来了。”
“天天让我邀人吃饭聊项目,我上周连陪了一个周,吐得每天早上起床脚底下都是软的。按章榕会这么个喝法,哪天送急救洗胃真是迟早的事,不知道他跟郁家较的这股狠劲什么时候才消停。”
钱铮说:“他应该是很喜欢那个女朋友吧,才这样。”
王家谨那时冷笑:“再喜欢有什么用呢,哥们?我就说一件事。章榕会眼睛的伤是那女孩提分手那天,他开车去追的时候撞出来的。”
“当面出的车祸,不仅人没留下来。之后一通电话、一个消息都没有来问,对方就这么坚决。”
“就算真的他把人求回来复合了,能是好事吗?”王家谨反问,“凭他糟践自己这个样子,万一再分一次,人不得直接废了?”
“有些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伤口总会长起来的。总是拿出来撕撕扯扯,才永远不会好。”
钱铮想到这些又有些烦,把手机丢进了旁边的储物格。
一会儿又拿起来,发给孙呈宜:[麻烦帮忙推一下Lynn的联系方式。]
孙呈宜一会儿回过来:[……Lynn没有同意。]
他又坚持了一次。
孙呈宜无奈推过来一个微信号,让他自己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