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将手放在她的小腹,那里寻常平坦,但结束后总会被弄得微微鼓起。
很胀,按一下好像就有东西要溢出,谢延玉听见他低声问询,他问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点感情。
他用很低微的声线和她说,他知道他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不再向从前那样,强硬偏执地逼迫她喜爱他,他仍愿意为她做很多事情,但不需要以她喜爱他作为交换。
他又低声说,但我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情?不需要是喜欢,什么感情都可以,只要能占据你心中一点位置。
谢延玉起初没有回答。
寂静的夜里,她听见他的呼吸声变乱,然后眼泪滴落在她脸上、身上。
她知道他在哭泣,他真的很爱哭,怎么会这样爱哭?她最终没有骗他,告诉他,有一点感情,只有很少的一点。
她不否认自己是自私的人,她说不好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自己知道,是一种很扭曲很不健康的感情,可是他如今这样听话,她并不准备扔掉他,如果他一直这样,她愿意让他一直留在身边。
贺兰危听见她说有一点,他便很高兴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谢延玉摇头:“我要修行,孩子在腹中会攫取母体的修为。”
贺兰危吻落在她耳边:“我给你生。”
这话一落,她愣了下:“什么?”
贺兰危抱着她笑起来:“前世,贺兰明辞知晓我并非他亲子,所以他寻遍世间,找到个邪术,能让男人生子。”
谢延玉:“……”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出声,然后这人又覆上来。
感官被他占据,她被他拉着沉溺,耳边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他解释:“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怀胎好几月,将要临盆了,挺着很大的肚子。所以,男人是可以生的啊延玉。”
他问她:“我给你生。你想不想要?”
谢延玉理智短暂回归:“不要……”
她不那么想要。
但贺兰危很想要。
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她身边有太多人,即使她如今承认了,说她心中有他一点位置,但她会不会变心呢?这一点位置,来日会不会被别人占去呢?他想要更多,但少一点也可以,他只是想要一直占据她心中那一点位置,他又该如何做呢?
贺兰危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患得患失。
他从她的每一个字里得到愉悦和幸福,又因为她没有向他保证过什么而感到失落,他觉得她说得不具体,她没有说她心中永远有他的位置,他就会惴惴不安,害怕有一天连这一点也失去,可是他哪里敢向她要什么保证?
他想了很久,还是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为她生一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她身边是不是永远就有他一席之地了?那是他的血与她的血凝结出的结晶,是他们之间再也剪不断的羁绊,如果他能怀上她的孩子就好了……
他几乎着了魔,
他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有那么一阵子,宗中弟子们发现这位傲慢矜贵的大师兄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因为他在路上看见孩子,就会蹲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孩子,还会给一些灵石,甚至随手买一些小孩的东西。
小孩的拨浪鼓,摇车,虎头锁,小鞋子。
除此之外,
还有一些关于生产的书籍。
李珣尖酸刻薄地骂他有病。
他拿起一本书,看见上面写着男胎女胎的区别,如何怀上龙凤胎,然后嫌弃地丢掉:“你大爷的是真有病,干什么,还龙凤胎,你还想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你就是再看这些书,再买一万片小孩尿布把这里都堆满了,她也不会给你生!少在这里做梦!!”
贺兰危没有告诉李珣,是他想给她生。
倘若叫旁人知道了男人也能生,他们抢着给她生,那他还有什么优势?
他在每一个夜里,缠着她。
在令她愉悦后,他帮她清理,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卑微地问,孩子孩子。
对于血脉相连这件事,谢延玉确实有一种很神奇很微妙的感觉,她身如飘萍,从有意识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这世间她便是孑然一身的,倘若有一个人与她血脉相连,她想到这样一个可能性,心中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有一颗小芽在试图撑破土壤,但现在哪里合适呢?
她还剩下两年多的时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过几年,自己去到那枢纽,还能不能活下去。而贺兰危太执着,太疯魔,最疯魔的时候,她吓得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然后他掉着眼泪,终于消停了。
至少不会在嘴上再不停地询问孩子。
但在外面看见别人的孩子,他还是会多看两眼;他还是会买一些小镯子和长命锁,但是这件事,他没再在她面前提过。
而日子还在继续。
就这样。
从春末到初秋,谢延玉的修为直接突破了金丹九境。
这一段时间里,她每天的生活被修炼、李珣、和贺兰危填满。